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逞强说自己没事,徐槐粗暴地打断:“你别动!!”
跑得太急,还没喘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杞无忧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知道左腿有没有骨折,徐槐怕杞无忧乱动会让伤势加重,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到休息区,将他放到椅子上。
比完赛的滑手们纷纷过来看他,杞无忧感谢他们的关心,同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拿手臂挡住了脸。
徐槐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杞无忧受伤的那条腿就架在他膝盖上,裤腿高高地挽起来。
踝关节明显地发红肿胀,看上去触目惊心,稍微动弹一下就是彻骨的疼痛。医生熟练地给他敷上了冰袋,又告诉徐槐,应该是脚踝骨折,需要先上夹板,然后再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绷带,还有固定需要用到的木托板和支架。
“疼吗?”
徐槐问。
大手轻轻握住了杞无忧的小腿,脚踝处再往上一截的位置。冰凉、毫无温度的皮肤被一股温热包裹住。
这种疼痛尚且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杞无忧原本想说不疼,短暂思考了几秒,话到嘴边飞快改口:“有点儿。”
说完,又主动承认错误:
“我不该坚持跳16的。对不起,槐哥。”
他抬起手,拿手背蹭了蹭脸。
“小杞,”徐槐理解他想要进决赛的心情,捏捏他结实的小腿肌肉,叹了口气,“不要说对不起,状态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情,主要是今天的场地不行。”
上午测试赛摔倒时,杞无忧就隐隐听见徐槐用英语骂了好几句脏话,说场地垃圾。
可场地根本不是决定性因素,杞无忧心里明白,本质上来说还是他水平不够,同样的场地,Anders跳1800就能稳稳落地,怎么他就不行呢。
瞥见徐槐因过度担忧而有些发白的唇色,杞无忧低敛着眉眼说:“让你担心了。”
徐槐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更不必说这个,小杞,只要你站在赛场上,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
医生动作专业且迅速地在杞无忧的踝关节处固定上了夹板,叮嘱他们尽快去医院做检查。
徐槐连连答应。
杞无忧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要动用担架的地步,轮椅也用不着,只拿了一支拐杖,另一边要徐槐搀扶着。
夜色黑沉,两人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
“槐哥,会不会影响我之后的训练和比赛?”
北京冬奥会的训练周期已经开始了,运动员要在2019。7。1-2022。1。16期间参加国际雪联的官方积分赛,单项积分满50分才能有机会获得冬奥资格,赛事等级越高相应的积分就越多。眼下的备赛时间还很充裕,队员们先参加一些小型的国际赛事积累经验,然后再逐步提高难度,向更大的赛场进发。他们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击冬奥会。
下个月月底,墨尔本有一场FIS南半球公开赛,十一月或许还要参加瑞士莱克斯滑雪场的世界杯分站赛,这之后必须要参加的比赛还有北京沸雪……
雪季一到,等待滑雪运动员的就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以及没完没了的比赛。如果受伤的话,对于运动员这一整个雪季、乃至之后的雪季影响都很大。
杞无忧低垂着脑袋,神情应该是黯然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但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一点失落的情绪。
“看恢复情况吧,训练的话近期别想,比赛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徐槐顿了顿,偏过头,望向夜色浓重的窗外,“我也有问题,不应该同意你跳1620的。”
杞无忧惊愕地转脸望向他,立刻否认:“怎么能怪你!”
“就算我当时不同意你还是会跳的,对吧?”
杞无忧表情一滞,“嗯。”
徐槐对他很了解。
“如果不跳的话,你一定会很遗憾,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其实不管最后跳不跳都会有遗憾,但努力过了,至少比直接放弃要好一点。
“槐哥,问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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