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赵寄,他这个时候在家倒是出乎韩昭的意料,这小子以前除了饭点都是坐不住的。
他比一个多月前韩昭离开时结实了一些,不再那么干瘦,只是样子看着颇为颓丧,就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门响的时候赵寄就在疑惑会是何人前来,开门后则看到了一辆华贵的车舆。
这车是谁的?他是决计不认识这样的人物的。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从后面下车的韩昭转到车前,叫了一声:“赵寄!”
赵寄呆愣了一息,接着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叫了声“师父”,他放开扶着门的手,不管不顾地朝韩昭冲去。
韩昭猝不及防,被赵寄一头扎进怀里。
这一冲力气可不小,韩昭差点被撞到车辕上,他抱住赵寄,转了半个圈才卸去力道。
死死揽住韩昭的腰后赵寄才确定这不是幻觉,他将头埋在韩昭怀里,不争气地红了双眼。
韩昭怔了片刻,没有推开赵寄。
算了,看在这小子这段时间认真做功课的份上。
“师父!”赵寄赖在韩昭怀里,激动又眷恋地唤着韩昭。
离开前他与韩昭结下的嫌隙似乎完全消弭无踪,剩下的只有对对方的思念与担忧。
韩昭任由赵寄抱着自己宣泄情绪,脑子里想着其他的。
他发现离开不过短短三月,这小子都到他下巴了。
说来,赵寄也快十三了。
赵寄抱了好一会儿,却还不见松手,韩昭不得不开口提醒:“差不多了就放开,黏黏糊糊的像个小姑娘。”
“不放!”赵寄执拗地拒绝了韩昭,语调里带着明显能被察觉的哭腔。
黏糊就黏糊,小姑娘就小姑娘,韩昭知道他有多担心,盼得有多辛苦吗?
“他们都说你死了。”只这一句赵寄就带上了说不出的委屈。
虽然韩昭说他是去做生意,但是赵寄在他走后不久就打听到了他离开的真正原因——去南越给郡守办事。
赵寄不知道他们办什么事,但光是南越这个又远又偏的地名就让赵寄不放心。
而这种担心在李氏兄弟和宇文循相继回来,却始终不见韩昭踪影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李氏兄弟的供词没有流传出来,但关于韩昭身亡、叛变的流言却开始流窜。
还有人说,除了李氏兄弟与宇文循,去南越的人都死了。
这两天夜里,赵寄都会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韩昭遭遇不测再也回不来了,而他在经历短暂的幸福后又成为了没人疼的孩子,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这未来让赵寄恐惧不已。
如今韩昭回来,万千的担心都落了地,赵寄的言辞卡在喉头,眼泪开了闸似的往外流。
这种事情,这种会失去韩昭的担忧,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了自己的衣衫,韩昭心底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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