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纾俞从没听过她这么夹带嘲弄语气的话,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知道,冉寻从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现在不打算纵容她了,坏脾气就都显露出来。
但她也知道,猫咪炸毛,需要她顺着哄一哄。
我没有想纠缠,冉寻,我知道你需要自由。游纾俞无声收回手,指节蜷起。
我只是,想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陪陪你,让你不再那么难过。她诚恳地直视冉寻双眼。
你不是说,希望我们都快乐一些吗?
下个月你是不是就要去宁漳了。在这之前,允许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好吗?等你彻底放下我,我再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这样可以吗。
冉寻很少听到游纾俞语气这么轻微,好像生怕她生气,一点一点在边界线试探。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见不到你,才快乐不起来呢?她似笑非笑问,存心刁难人。
游纾俞视线描摹她的面颊,半晌才开口:你瘦了好多,也没有睡好。
还有。她轻声呢喃。
那一晚,你的朋友告诉我,你曾经那么喜欢我。接我去月亮湾的那个晚上,原本是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
可惜她从来都迟一步。
从前是冉寻顶着朋友的身份,软磨硬泡,试图融化她,而她以冷淡姿态,将人推得那么远。
现在只不过背负朋友标签的变成她。
就算没有合适的名分,也没关系,她愿意置身冉寻曾经的处境,弥补冉寻。
因为只是看着冉寻强撑笑意,亲手在给她的寄言里写下积极的话,游纾俞就觉得钻心一般疼。
她怎么可能轻易就忘掉冉寻,六年都没有。
那都是从前了。冉寻低吸一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如果我真的在去宁漳前释怀,游教授,你能遵守口头约定吗?她问。
我是指,再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游纾俞惧怕冉寻这样的语气。
不掺杂任何温和柔软的笑意,冷得像自始至终都在单方面宣判她们的终局。
但她依旧努力维持平静,回答:好,我会遵守。
冉寻想要忘记她。
而她却偏偏想要抓住冉寻。
她像是在淌一条湍急河流上的吊桥,尽头是冉寻,掌握着桥梁绳索,随时可以将她们之间的连接割断。
而游纾俞进退两难,她想将对岸的人拥入怀,就必须跨过这摇摇欲坠的桥。
冉寻打量她许久。
最终轻轻弯了下唇,伸出手,这一个月,合作愉快。
祝我能在游教授的陪伴下,在去宁漳前,快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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