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上车后,裴霁言一直在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他挂上电话:“我在联系朋友,处理掉路口的监控,否则谢盈朝发现你失踪后很容易追来。”
“处理好了吗?”许鸢问。
“嗯,不出意外,监控十分钟内就会被删干净。”裴霁言耐心地和她解释,“k国首都是弗拉克斯曼家族的势力范围,谢盈朝和埃德温交好,等他发现你失踪了,一定会动用弗拉克斯曼家族的力量搜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前往另一座城市,那里有裴家的私人飞机,乘它去往北欧,才能躲避追捕。”
许鸢:“麻烦你了。”
裴霁言看着她:“不要和我说这种客气的话。”
女孩脸上妆容卸去了,被车厢昏弱的灯光映着,皮肤有种纯粹的通透感。
过往的痛苦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柔软的外表下有一层很坚硬的保护壳,很好地把她的心护在其中。
比起曾经裴霁言认识的那个许鸢,她一点也没变,一样的清澈,一样的干净。
裴霁言视线落在女孩瓷白色的脸颊,又不自然地挪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认为我帮你,是为了得到你的回报。就算我内心深处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至少也该知道,你所认识的裴霁言,不是一个太坏的人吧?”
“我想你过得开心,能够脱离令自己不开心的处境,再去考虑选择谁的问题。如果你的选择是我,我很荣幸,不是我也没有关系,我依然会帮你。”裴霁言声音压得很低,“再说这种客套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许鸢有些脸红:“对不起。”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帮她,不从她身上得到回报,总是不合理的。
所以裴霁言坦然地指出她的心思,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她感到了一丝羞愧——她确实不该那样揣测他。
“我明白。”裴霁言很温柔,“谢家兄弟不是什么好人,你警惕一点保护自己是对的。”
许鸢沉静。
某一刻,她想辩驳——谢斯止并不坏,他只是有点幼稚。
但她的唇瓣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裴霁言递了一个护颈枕给她:“去机场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你先休息一会儿。”
许鸢眼下有层淡淡的黑眼圈,一看昨夜就没有睡好。
她安静地接过来。
裴霁言问:“要靠着我吗?”
许鸢低声说:“不用了。”
“那么,吃点东西呢?”
许鸢摇摇头:“谢谢,我还不饿。”
她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城市的灯火,忽然有种无法言明的怅惘。
逃离了那座囚笼,明明该是释然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心情来自于哪里。
——她没有机会回头了。
那个总是孩子气的少年,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而她却连一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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