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微抬,隔着舞台上的灯光与观众席上的晦暗,望向坐在二楼的谢盈朝。
他脸上的线条利落干净,眉宇永远带着一丝疏离的冷酷,靠在沙发上长腿搭着,十年如一日的、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除了利益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他离她远极了。
——他离任何人都很远。
许鸢站在后台和舞台间的通道里,远远地望着谢静秋。
她坐在台上唯一一束光源里,虽然脸庞被灯光映得明亮,音色里却隐藏着一丝很深的哀伤。
“许鸢,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方便吗?”
许鸢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温楚溺。
许鸢从没和她说过话,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到庄园时,晚宴上那个意气风发,任由同伴嘲讽尹荔的温家大小姐。
两年多过去了,温楚溺比从前成熟多了。
她看了眼四周候场的人群:“我要说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许鸢没有接话,温楚溺连忙说:“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一些对你不好的事,你不信任我是正常的,不用走远,就去你的更衣间,那里有监控设备,周围的人也不少,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更衣间离得不远,几十米就到了。
后台等待表演的女孩、校工、化妆师人来人往。
许鸢回到更衣间。
温楚溺看了眼一直跟着许鸢的丽桦:“你先离开五分钟。”
丽桦没动,许鸢开口:“你先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
谢家的保镖把礼堂围得水泄不通。
经过王明江那一次之后,许鸢不认为,以谢盈朝的手段还能让人再次混进来把她带走,所以她不担心。
丽桦离开后,温楚溺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许鸢。
许鸢没有接,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蹙起了眉梢。
万圣夜那晚,她被扮演成死神的谢斯止按在油画教室强吻。
照片上没有拍到谢斯止的脸,许鸢的脸却清晰无比。
就算没有脸,凭借她那身独一无二的衣服,也足以判断出她的身份了。
“那晚教室外逃走的人是你。”许鸢语调平静。
温楚溺:“在去到油画教室之前,我在别处看见了谢盈朝,所以很肯定穿着死神衣服的人不是他。”
“温小姐拿出这张照片的目的是什么呢?”许鸢问,“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温楚溺轻声说,“是请求,你和我初选分数相差十二分,虽然不清楚你终选的表演会有怎样的效果,但像你这样的女孩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在总分上胜过你。”
许鸢沉默。
“我想请你退出比赛。”
“你和谢静秋的对话我听到了,既然你可以为了谢静秋退出,那想必比赛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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