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叹口气:“朕还是放心不下你啊。”
徐皇后道:“只要瞻基能好好的,其他的事,臣妾都不担心,想当初,在北平的时候,建文不是派人捉拿陛下吗?那时陛下决心靖难,便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臣妾那时,也知走到这一步,必定九死一生。现如今,靖难成功,给儿孙们留下这样的基业,上天对我们已经不薄了。”
朱棣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对。”
顿了顿,朱棣道:“朕还是希望……张安世也去,他毕竟还年少,将来日子还长着呢,何况他是瞻基的亲舅舅,一定会真心待瞻基的。若是朕和太子有个什么好歹来,瞻基年幼,总还有人辅佐。”
他想着,越发的闷闷不乐。
就在此时……突然亦失哈面色惨然地冲了进来。
“陛下,陛下……”亦失哈说着,一下子拜倒在地,他脸色难看极了。
朱棣豁然而起,怒道:“又怎么了?”
亦失哈道:“东宫……东宫……”
听到这两个字,朱棣脸色猛地一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皇后也不由得忧心忡忡地长身而起。
亦失哈道:“东宫突然有一宦官,吐血而死,死后……肤色发黑。”
此言一出,朱棣脸色骤变。
他凝视着亦失哈:“是鼠疫?”
“极有可能是鼠疫……”
朱棣万万没想到,竟是传得这样的快。
“奴婢……奴婢听东宫那边说……这宦官从未出入过东宫,一直都在东宫之中伺候……”
这句话更让朱棣脸色大变,也就是说,这个病死的宦官,没有出入,那么一定是在东宫之中,其他人传给他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东宫,应该已经有不少人感染了。
朱棣倒吸了一口气,可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地道:“去召御医。”
亦失哈道:”御医已是去了,也已让人去通知了威国公。”
朱棣气恼道:“此病叫张安世有什么用?叫了去,他也必要染上!速速将太子、太子妃和皇孙,带入大内居住。”
亦失哈表情挣扎了一下,一脸犹豫地道:“陛下,奴婢担心太子殿下和皇孙……”
朱棣绷着脸道:“那就安置于正安宫。”
正安宫,乃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所在,也在大内。
亦失哈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再说其他话,只好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朱棣来回踱步,烦躁地给一旁伺候的宦官下令道:“召大臣,召张安世……”
另一头的张安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刚离开紫禁城不久,却又被请了回去。
虽来传旨的宦官什么都没有说,可张安世还是立即感觉有些不妙了。
于是带着沉甸甸的心情,匆忙入宫觐见。
…………
自福建建宁府的快马,日夜兼程地抵达了栖霞。
“佥事,佥事……”
有人闯入佥事陈礼的公房。
陈礼见有人如此莽撞,不禁大怒,抬头,却见是自己的侄儿陈道文。
他心里大喜,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侄儿无恙就好。
不过他依旧板着脸,怒喝道:“怎么这样没有规矩?这里是南镇抚司,是公房,这里没有叔侄,难道你连上下尊卑也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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