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兰忧心忡忡,再次提及她在触碰到那些村民时,频繁看到的、非常相似的死亡预测,“那,也是黑漆漆的环境。”
“我们最好在那一变故发生之前离开。”科林说。
“其他村民也是,必须也跟着我们尽快离开,才有可能活下去。”
维尔马斯教授点了点头,“嗯,现在就开始准备仪式的事,等天色彻底黑了,马上开始。”
因为并不是所有即将死亡的人,在触碰到莉兰时,莉兰都能看到他的死亡预测,所以,即使莉兰在接触到我们时,什么异常都没有察觉到,也不代表我们就是安全的。
那有可能,只是恰好没有触发。
我忽然想到我们出发来白石村的前一天,办完事的张旭特意绕了一圈,把我从卓川医院接回了盛山大学。
回到学校以后,还是在维尔马斯教授的书房里,我看到了一本牺牲人员名册,里面记录的都是在和原住民的抗争中,不幸死去的人。
维尔马斯教授真诚地对我说:“我从来不认为任何人应该成为英雄,任何人应该无条件奉献、无条件牺牲,就像我不认为一个女人,必须成为贤惠的妻子、坚强的母亲、孝顺的儿媳,必须为家庭奉献自己的人生一样。
人首先要做自己,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去关注。
所以,我一向尊重他人在这些方面的选择。如果你不想去白石村,更愿意留在学校里做研究,我不会嘲笑你是胆怯还是什么的,我只会认为你做出了其他选择,就像有人喜欢吃西瓜,有人喜欢吃橘子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了当地告诉了他我的想法:我要去白石村,无论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或许我在队伍中并不能发挥多大作用,但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
屋外的光线正在肉眼可见变得更少。
村民们在楼梯和走廊里惊慌失措,不停地诉说着什么,还有孩子在不停地哭。
我们把一切情况告诉了李顺,让他去和村民们解释清楚,做好随时离开这里的心理准备。
过了没多久,那哭声渐渐停止,噪杂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很多,最后几乎完全淹没在了暴风骤雨的动静里。
我点燃一根蜡烛,用一个小碗托着低端,以防用这根蜡烛为维尔马斯教授照明时,滴下的蜡烛油破坏了他正在画的符咒阵。
我们焦急地做着仪式前的准备。
许赫言正好蹲在窗台边清理香料,一伸手就拉上了窗帘,避免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影响我们。
然而无法避免的,我们还是被影响了——整座房子都在微微晃动。
起初,这晃动感微不可察,只是让我们处在紧张情绪下的脑袋有点不舒服。
张旭扶着额头,用了晃了晃脑袋:“哎呀,我怎么感觉懵懵的。”
很快,大约两分钟左右,晃动感就已经进入了人类可以明显察觉到的范围——我们清楚感觉到房子正在以很小的幅度摇晃。
科林在协助维尔马斯教授绘画地面上的符咒阵图案,房子的晃动感很明显对他造成了困扰,他不得不把左手的笔记本放到一边,然后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手不受晃动的影响,“现在是。。。。。。这栋房子终于也抵挡不住,要被风雨摧毁了吗?”
许赫言站起身,重新拉开窗帘,在看到窗外景象时,明显后背一僵,“外面。。。。。。外面天快要黑透了,有点看不清。。。。。。你们来看,那些怪物,是不是很惊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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