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而属于凡人的爱情故事大多数洒满了狗血,充斥着利用、背叛与斤斤计较。她的爱情故事永远不会有一见倾心或至死不渝,平凡的她拥有的无非是凑凑活活的平淡是真,是一地鸡毛或者柴米油盐,是满满人间烟火的细水长流。
因为平凡又自命不凡,所以不甘,才会虚荣。
在走之前,何知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j姐:“所以最后你甩了他了?”
“当然。我玩腻了嘛,就甩了。”j姐抿了一口水,干脆回答。
事实是j姐因为瞿一芃抛弃她飞回北京而哭了三天三夜,连带着抓耳挠腮的愤怒。
两人的大溪地之行起初本是一切和和美美,瞿一芃收了她的手表,全部行程由她包销,按道理,她想,她才是他的上帝。可惜上帝自我感觉过于优越,旅行到一半,两人成日在海景别墅里晒太阳,那日j姐腻在瞿一芃怀里问:“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瞿一芃倒也坦诚:“我爸妈喜欢的。对我好的,经济条件不太差的。”
j姐娇滴滴问:“我这样的是吗?”
瞿一芃愣了两秒,只是笑笑。心里飘过的第一句话是:“就你这年纪还算女孩子?”
偏偏j姐感受到了瞿一芃笑里的轻视,她莫名又恨起何知南来,开口又是:“爸妈喜欢又对你好的,这个标准好找。可经济条件,这个不太好判断。我看你之前就没这个本事。”
“哦?”瞿一芃乐了,问:“那不如你和我说说慧眼识珠的诀窍?”
j姐翻了个白眼,随手一指:“我们隔壁别院那个姑娘,那天中午见到了,有印象吧?虽然样貌平平无奇,人说话慢悠悠,不到25岁,却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这种地方旅游,住5000一晚的房子…你懂得吧?这才有可能是含金汤匙长大的。”
奢侈品泛滥的年代,再也无法从一个人所购买的商品来判断她的身家,但还好,服务行业仍存在较为稳固的阶级壁垒,一个人选择的交通工具、酒店与旅行目的地,往往比她的香水、鞋子、口红,更能诚实地展示她的钱包。
瞿一芃认得那个女孩,用再恭维的眼光看她,也不算好看,一口北方口音,人畜无害。此刻听了j姐这番话,只无聊一笑,拍了拍她:“你就爱瞎扯。”
j姐万万没有没想到两天后,瞿一芃就以公司有急事向她告别——准确一点是不辞而别,等j姐发现瞿一芃不在度假村时,他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更令她事后深恶痛绝的是,隔壁的小姑娘竟然也在同一日退了房。与瞿一芃坐上了同一班飞机。
女孩叫陈诗诗,北京人,家境确实殷实,性格极其内向。瞿一芃仅仅用一次海边的刻意邂逅、一次大溪地到北京的飞行(他甚至为她自费升舱),就轻而易举攻克了她的心。
j姐没有想到,用钱袋子骗来的人,这么快,就跟着别人的钱袋子跑走了。
事后回京不是没有气急找过瞿一芃对峙,瞿一芃倒也坦诚,明明白白告诉她:“姐,你很好,只是我要找媳妇了。你这个年纪还爱玩,显然不是做老婆的料。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踏踏实实舒舒服服的太平日子。”
她还欲再说什么,瞿一芃却懒得理她了:“不好意思,诗诗还等我去接她下班呢。”走了两步又回头,乐呵呵冲她笑了笑:“对了姐,我俩这事,还真得谢谢你这个大媒人!”
发自内心的感激语气。j姐当场气到握紧拳头,勒断了养了好久的长指甲。
何知南一下午因为瞿一芃的事情而心有所感,发票都贴错了好几张,几十张发票没核上,不得不上下楼找财务跑了好几趟,最终因为报销误了老板的活儿,正逢老板心情不好,被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
几件倒霉的事情缠身,何知南开了豆瓣本想看八卦舒缓,谁知又看到几条不甚友善的留言,当即爆炸起来,直接杀进“矫组”,逐一把讽刺自己的那些人狠狠问候了一遍。
等到下午再打开豆瓣的时候,收到铺天盖地的信息提示。何知南第一反应是,完了,她的账号脏了——被她问候过的人、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单纯不爽她的路人群众自发对她进行了疯狂的回击。
骂声难听不说,甚至有人开了贴,对她的过往豆瓣广播、互动、去过的小组进行专门分析,最终下了定论:这个豆瓣账号名叫“南南”的人,是个追摇滚乐手的果儿,是个伪文艺女青年,是个不甘平庸又尖酸刻薄的资深绿茶婊。
来自陌生人的恶意与厌恶如潮水一般涌来,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手机屏幕,这一头是他人无法触及的现实世界。但何知南还是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到了。
从下班到回家的两站地铁里,巨大的不安让她如同四面楚歌,一颗心遥遥悬在空中,仿佛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没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孙涵涵,开口就是:“我完了。我被人网暴了。”
可惜电话那头的孙涵涵更加有气无力,似乎完全没心思理会自己,她回答的是:“我也完了。我这放在古代就是去浸猪笼了。”
“哈?”这个消息显然比自己的更加劲爆。
“曾诚希望和我做一笔交易,只要答应,她能保证将周斌的事业打回原点。”
“什么条件?”
“让我出庭作证,证明自己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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