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你的提拉米苏赔给你好不好?”瞿一芃说,“之后慢慢说?反正,我们的时间长着呢。”
何知南觉得自己快止不住笑了,她一把推开瞿一芃,“我可没许你抱我呢。”说着转身跑开,声音轻盈又生脆地传进瞿一芃耳朵里:“咱打车还是地铁啊?”
初秋的黄昏,太阳斜斜地挂在天下,天空极高,像是被狠手调高了饱和度,云也洗过一样,白到发亮,又在黄昏的光里透出金边来。这是北京最美的时候。东四的胡同与街道,依旧保留着京城多年前的老破样子。
“一入了秋,全北京的人都想往胡同里的露天餐厅里挤。”孙涵涵走在胡同里,看周围熙熙攘攘,半是抱怨半是感叹。
“如果喜欢胡同餐厅,下次带你去个私房菜馆,保证没人。”答话的是周斌。
“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日料。虽然地方有点小,但味道不错。”
“一切听从周律师安排。”孙涵涵笑起来。
上次周斌送了丝巾后,孙涵涵即给周斌打了电话表示感谢,同时说自己无功不受禄,要把丝巾退回。周斌想了想说,其实有事请孙涵涵帮忙,便约了她周末吃饭。
今天的孙涵涵穿着藕色露肩长裙,头发披散下来,两肩若隐若现,她的着装标准永远是“一次只露一个部位”,保证恰到好处的高级性感。
一顿饭吃了大半,两人仍旧说些时政新闻与行业相关。孙涵涵也不明问需要相帮何事,直到快结束了,周斌才别别扭扭把话题引到了丝巾上,有些赌气般问孙涵涵:“为什么非要退给我,因为不喜欢?”
“喜欢阿。但是不属于我的,再喜欢也是错。”孙涵涵说着抿嘴无奈地笑了一下。这是她在家对着镜子练过100次的表情,楚楚可怜又带着果决与坚强,无论眼神、视线、嘴角弧度,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果然,周斌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心疼,他说:“涵涵,我相信缘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对你好、想要照顾你……”
“你是个律师,你有法律规定需要照顾的人。”孙涵涵干脆打断她。
“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没办法和你说我现在有多痛苦……”周斌垂着头,像个失落的孩子。
“我可以给你时间。”孙涵涵快速说,“道德不允许我对你有所期待。但周斌……”,她念他的名字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奇异的温柔,他听她接着说,“我承认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我自己控制了。我愿意等你,等你准备好了再来找我……“
周斌充满希望地抬起头,“涵涵!”,伸手要握住孙涵涵放在桌面的手,却被孙涵涵抽回,只听她又慢慢补了一句:
“但你知道,我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条件不差,我不会等很久的。”
“好,我会尽快。”
等周斌去洗手间的时候,孙涵涵想了想,叫来服务员结了账,4200。她咬牙刷了卡。周斌出来就见孙涵涵站在收银台,愣了一下。
“既然丝巾不退你了,这餐就我请了吧。”孙涵涵摇摇手里的卡,对着周斌调皮一笑——同样是练习过一百遍的,人畜无害的单纯笑脸。周斌心里震动,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其实大部分看透了年轻女孩的心思,要么为钱、要么为资源,年轻的小姑娘他接触过不少,那些嘴上说爱的,掺和了几分虚荣他心里一清二楚。
小姑娘贡献青春,他们负责掏钱送礼物,是风月场上无人会去打破的规则。
但这回,孙涵涵摇晃着她手里的银行卡郑重宣布这餐我请了,满脸的青春稚气,还能看得出她刷了卡后一脸心疼却努力笑得张扬的样子。
因为她不想欠他,所以计算分明。
她看上的从来不是他的钱,她想要并且已经付出的,只有一颗真心。
周斌觉得有火在烧自己的心,他冷着脸点点头,没说话,拉过孙涵涵就走。却是十指紧扣。
孙涵涵一下子不明所以,被他拽着,穿过长长的胡同,身边的人气压低的可怕,拉着她的手似乎在颤抖,孙涵涵一时没理清楚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直到来到周斌的车前,四下无人,周斌一把抱住孙涵涵,紧得像要把她箍死在怀里一般。
孙涵涵一动不动,只得轻轻回抱周斌,等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开口,声音暗哑:“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激动…我……涵涵你给我时间,我一定……”
“嗯。你差点吓到我,刚刚。”孙涵涵柔柔开口。
周斌自嘲:“一时感情上来,好像突然回到了20多岁一样,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我牵着你的手的时候,都忍不住在抖……”
孙涵涵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睛在胡同里的月光下格外明亮,她笑起来调侃:“是啊,因为你牵着的,可是青春……”
第10章楼道
何知南皱着眉头对瞿一芃说:“邻居呗!”扬起下巴尖对着2303的门牌够了下开始嫌弃,“简直是恶邻!没事就开门,把走道弄得臭死啦!一点现代人基本素养和礼貌都没有。”
瞿一芃和何知南八卦了一整餐地孙涵涵。
孙涵涵好看,又恋上了有妇之夫,是最好的八卦佐料。一男一女不太相熟的时候,谈论自己过于自恋、试探对方又容易分不清边界,能以别人的事情为切入点最好不过,因而大多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启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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