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值得庆幸的是,她此时也未意识到这点。否则,她焉能轻易离开主子爷身边?届时,她大概会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哄得主子爷愈发在意,继而再作威作福起来。若真如此,那危害才是不可估计的。
那日过后,除了在第二日在将药送去给了娟娘外,时文修已经避免再去军营了。
成日里她就在家待着,摆弄着两根针棒织个帽子围巾什么的,权当练练手,将来去旁处讨生活时,还有个手艺在。
期间她还跑了几个牙行,打算将房子挂出去卖掉。
本来她还打算着等房子卖了后,就直接收拾包袱走的,可待听了牙行人说,卖房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又听人说离开边城去旁的地方,需要府衙专门开具的路引,她遂且歇了短时间离开的心思。
经过府衙的手,说不定就会传入他的耳。好不容易与他这关系断了,她还不想再节外生枝。
反正顶多半年他就要班师回京了,待那时她再做打算吧。
四月底,边城的春夜依旧寒凉。
时文修在膳房烧完热水洗漱完后,迎着夜里的凉风,小步快走着往她寝屋的方向走去。进屋的时候总隐约觉得有些怪怪的异样感,环顾四周后没见着什么,就没在意。
关了屋门后,她走至案前吹灭了烛灯,借着屋外透来的月光,摸索着挪动着步子往里屋的方向走去。
在掀了布帘刚往床榻的方向走了两步时,她腰身猛地一紧,下一刻她后背紧贴上了一具温热结实的躯体。
身后那人熟悉的气息,让她恐惧的尖叫声没能溢出唇齿。在她捂着狂跳的心脏,大口呼吸着缓着情绪的时候,背后那人的已俯身吻她颈侧,忽轻忽重,似压抑,似释放。
“我洗了。”
带着淡淡的酒气,他气息拂在她耳畔,低声道。
说着他臂膀用力圈抱住她,就要不由分说的将她往床榻的方向带。
时文修用力按住他勒在她腰腹间的手臂。
“主子爷!”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她后背紧贴的那躯膛上,透过薄衣料传递过来的,那有力却沉闷的心跳声。
“主子爷,我以为你明了我意思的。”她语气带了几分艰涩,“也以为,咱们也都说好了的。”
缄默片刻,他低沉着声道:“你若是嫌位份太低……”
“不是这个问题。”她径直打断,语气多少带出些焦躁。她都有些不明白,那日明明二人已经将话挑明白了,他为何今日还要来问些不相干的问题。
他的臂膀猛地收紧:“那是什么问题?”
“主子爷真要让我说?”
“说。”
她只一瞬的缄默,就直言道:“主子爷,我没想过当哪个男人的玩物。”
“我什么时候……”
“更何况,主子爷也不是我理想中的伴侣。”
紧闭的空间内好似刹那消音。
黑暗的夜里,似乎只剩了他那遏抑的粗重呼吸声。
话既出口,她就没了后悔的余地。
但也没过多的后悔,甚至还期望着他能生气的拂袖而走,日后彻底断了来她这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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