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芬虽然知道翠芬说得有道理,但仍是忍不住担心,索性不睡了,起床开始打扫庭院。才扫了没两下,衣服上啪的落下一大滩稀粪,深绿色。素芬下意识抬起头,果不其然,又看见了那只扰人的贼乌鸦,停在枝头上,绿豆大的眼睛挑衅地看着自己,嘴里呱呱地叫着,在宁静的清晨格外响亮。
呱呱呱,哈哈哈,蠢女人,怕了吧?
素芬倒是没什么,她向来脾气好,心地又善良,善待小动物,屋子里的翠芬再度被吵醒,起床气爆发,丢了个枕头砸出来,落在庭院的地上,“姐,弄死那只臭乌鸦!”
乌鸦根本不把威胁放在心上,扇动翅膀大摇大摆落在枕头上,像是在耀武扬威。
素芬觉得这乌鸦还挺通人性的,不但不讨厌,居然有几分可爱,连烦恼都驱散了几分,笑着说,“叫了这么久,你饿不饿,渴不渴?你等我一下,我取点吃的来。”
乌鸦:……
这妞傻的吧?
素芬转头去厨房舀了一勺水,抓了把黄小米,摆在枕头前。乌鸦自以为看透了她的招数,谨慎地闻了闻味道——奇怪,也没下毒,货真价实的黄小米,闻上去还挺香甜的。说实话,它还真有点饿了,忍不住便啄了一口。
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素芬试探着伸手去摸贼乌鸦漆黑发亮的羽毛,贼乌鸦立刻警觉,回头啄了一口,素芬疼得缩回手,还道歉,“别怕,我就是想摸摸你。你长得真好看,真黑呐。”
乌鸦:……
它不确定这傻妞是不是在夸自己。
这时傻妞想起什t?么,又说,“对了,我看你的粑粑有点稀,怕是拉肚子了吧,记得少吃点。”
乌鸦:……
特么的这傻妞太烦人了!贼乌鸦气恼地一翅膀扇飞水杯,一爪踢翻装着黄小米的杯子,然后飞起来,毫不客气地在素芬衣服上又拉了一泡鸟屎,然后潇洒离去——中途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傻妞居然还不生气,只是傻乎乎地张嘴看着自己。
嗯……
贼乌鸦想,她衣服上那泡鸟屎看上去是有点过于稀了,估计是因为自己被那姓岳的小子气得肝火失调脾胃不顺。说起来,今天怎么好像没瞧见那姓岳的家伙?
正想到岳明,就听到有人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巷子里不远处,两个醉汉跌跌撞撞地经过,其中一个醉汉抬头,看见路边的宅子咦了一声道,“对了,彪哥,这不就是那破道士住的地方?”
另一个醉汉正是彪哥,满身酒气醉醺醺的,闻言抬头看了宅子一眼,目露凶光。
身旁的铁牛大着舌头说,“听说这破道士还真有些能耐,连凶宅里的鬼都给他收伏了。”
彪哥不屑地冷哼一声,什么凶宅,什么能耐,这房子破破烂烂,白送给自己住都不会要。那破道士估计也就是会一些忽悠人的江湖戏法,骗住了周围这群没见识的土包子而已。
想起破道士,彪哥觉得自己的右手又开始隐隐约约发痛。要不是那次破道士多事要救素芬两姐妹,自己的手掌也不会被子弹击穿,还得罪了徐少将,连带着大佬也对自己不喜,在帮中地位一落千丈。以前自己走到哪,那是前呼后拥,威风得很;现在小弟们一个个都爬到了自己头上,只留下身边这个憨傻的铁牛,根本不顶用。
想到如今的落魄,彪哥越发气愤,钵大的拳头用力砸在围墙上,砰然作响。这时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很快门被打开,一个俏丽的大姑娘打开门望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惊喜期待的笑意。
“是你吗,岳大哥——”
对方看见他,笑意立刻转为惊惧,飞快收回身子关上了门。
彪哥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大姑娘正是素芬,在这里养了段时间,水色倒是更好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皮肤也白皙了不少,比先前更好看了,而且她还有个更如花似玉的妹妹。
想到这两姐妹,彪哥只觉得喝下去的酒都涌到了小腹,熊熊燃烧,不由舔了舔嘴唇,朝着铁牛道,“喂,想不想睡女人?”
铁牛老老实实地说了声想,以为彪哥又要带他去窑子里找姑娘,苦着脸道,“彪哥,我没钱了,咱们会被赶出来的。”
彪哥嘿嘿一笑,笑容诡谲,“谁说要收钱,先奸后杀不就不要钱了吗?”
铁牛一愣,顺着彪哥视线看向宅子,总算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恐道,“你是说她们?不行不行,这样不好吧,而且那小道士在徐少将面前露过脸的——”
“露过脸又怎样?徐少将每天不知要见多少个人,恐怕早就不记得这破道士了。”
“再说,到时咱们再栽赃给破道士……”
彪哥摩挲着下巴,脸上表情阴森,看得铁牛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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