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气的声音都重了:“这就是你们学的样子,打算这么混一学期,混上三年,随便考个分数吗?第一组这一列全部站起来。”
刚好是许念这一组。
齐玲小声道:“你行吗?”
许念点头,撑着桌子。
老严:“从《沁园春》开始,到我们现在学到的《小狗包弟》,每个人背诵要求的段落,一人一段,背过的可以坐下。”
许念算了算,自己背的是艾青的《大堰河》,挺长一篇。上周刚复习过,有的片段还不是那么熟悉。轮到她的时候,已经站了一会儿,脚脖子开始隐隐作痛。
她背的很认真,教室里很安静。
许念的普通话说的特别标准,声音温和,听起来像是大雨滂沱的天气,有人点了一盏灯,低着声和你说话。背了几段,她换了个手撑着身体。自从被猫咪抓了之后,这些天还要按时去打狂犬,有时候一针下去,整个胳膊半天抬不起来,手肘都开始疼。
老严似乎注意到了,直接打断道:“好了,下一个。”
许念恍然呼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下来,轻轻的揉着脚腕,冷不丁的碰到肿了的地方,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背诵还在继续,终于到陆巡这。
他和许念中间隔了两排,对她刚才揉脚的动作一目了然,随意低了低头,就看见她脚上那只蓝色条纹的袜子。
直到周有山提醒:“《鸿门宴》,快背。”
陆巡缓缓回神:“第一句是什么?”
“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周有山声音很小,又重复了一遍,“听清了吗?”
陆巡皱眉,直接放弃:“老师,忘了。”
他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像是理所应当毫不在乎的样子,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坦荡的让人难以捉摸。
老严拿他没办法:“下一个。”
陆巡站了一节语文课。
课间十分钟,老严终于松口让休息一会儿,第二节上作文。周有山哀嚎一声,对陆巡道:“刚给你提醒,至少背两句。”
陆巡:“还有脸说。”
周有山不服气道:“老严就在跟前,我说话声太大,她要是来一句,同桌接着背诵,那我不就惨了。”
陆巡往椅子后一靠,懒得回嘴。
他得趁机偷个懒,下节接着站。
老严还是一贯作风,提前几分钟进教室,黑板上洋洋洒洒几个大字,是个半命题作文:我和的距离。不限风格,不少于八百字。
许念还在审题,齐玲已经开始写了。
她的右手娴熟的将圆珠笔在五指之间转来转去,没转好,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目光里,陆巡的视线落在右边后门。许念好奇了一下,跟着看了过去。
陆巡忽然转过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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