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倾泻般将暗夜照亮了微弱的光芒,穿堂风‘呼呼’地吹过,乱了姜拂额前的碎发。
送来隐隐伴随着几不可闻的痛苦哀吟。
姜拂低头,又长又薄的手指挑开糖纸,含入嘴中,昂着头,光影模糊在他的脸上,明灭未定。
一抹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甜味蔓延口腔,却苦得发涩,胸口沉闷不已。
少年昂起头,喉结在晦暗的光影之下很缓缓慢地滚动。
风呼啸而过,吹散热气。
明明是三伏天,风吹过脸颊却刺骨的寒凉。
之前他让林珩知若是丧尸病毒发作时,记得给他留下一颗棒棒糖。
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忽视一点。
丧尸病毒发作的时候,就犹如人体生病时,疼痛根本控制不住。
他愧疚地看向林珩知,告诉他,‘你可以留在这里,不用出去。’
林珩知本来就生病了,应该是他这个身体健康的人照顾林珩知这个生病的人。
而不是林珩知这个生病的人离开。
林珩知却说,‘丧尸病毒和生病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林珩知第三次丧尸病毒发作时,他让林珩知不用留下棒棒糖,丧尸病毒发作时很痛苦,已经没有其他的精力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珩知却很固执,自从那一天姜拂在雨中的质问与关切,爆发出来的不安,都让林珩知心疼。
嘴上说着答应,却每一次丧尸病毒发作出去时,都会给姜拂留下棒棒糖。
两人隔着一个拐角。
少年背脊挺拔而又单薄,嘴中含着一颗棒棒糖,腮子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只是含着,仅此而已。
林珩知丧尸病毒发作的时候身体比较脆弱,感应能力都会下降,但在这一刻,他听到了压抑的抽气声音,隐隐的哭泣。
他浑身一僵,有些迫不可待地想要抱住身后的姜拂。
别哭……我的宝贝……
林珩知看着自己泛着幽绿的双手,颤抖着。
他此刻浑身好痒,猛地抓向手背泛着幽绿的血管,想要将血管里面幽绿的液体弄出来,弄出来是不是他就可以恢复……
皮肉被抓破,泛着幽绿的血液和红色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无法分离。
林珩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绝望。
他原本是打算将姜拂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独自离去,寻找解决他体内丧尸病毒的办法。
可是进入海岛后,他有整整一个月没有爆发丧尸病毒。
他以为如曾经一样,身体本能的自我恢复。
但是平息了一个月的丧尸病毒却在之后来势汹汹,一个星期发作了两次,到了后面趋于稳定。
基本上间隔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
一次比一次严重,身体像是被打碎,饥饿感灼烧得人心尖发颤,手心发热。
丧尸的他温度维持在十五度左右,但丧尸病毒发作时的温度能够达到四十摄氏度。
林珩知忍不住的自残,咬着自己手臂的血肉。
手臂坑坑洼洼,但丧尸的自愈能力极强,倒也是为他解决了饥饿感,对他而言相当于可再生资源。
是幸,亦是不幸。
一夜注定没有结果,也没有光亮。
姜拂在林珩知隐忍的痛苦声音停止后,抬起僵硬的脚,步履沉重,转身离去,提前回到房间,避免被林珩知发现他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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