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方便,能有她独自带着伤口,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不方便吗?
宋明谦知道林半夏是在赶他走,但他也是真的放心不下。
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林半夏的父母因故先后去世了。
收到这个消息时,宋明谦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林半夏现在该有多难过。
先是失去了女儿,又目睹了双亲去世。
她那样单薄的肩头,又怎么能扛得下这样的打击。
宋明谦想想都心疼得厉害,只恨他已经跟林半夏分居,连个给她帮忙的理由都找不到。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家长辈,最后一程不去送送怎么能行。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脸去见林半夏,便戴着帽子和口罩,假借其他人的身份,低调地过去吊唁了一番。
林半夏是独女,晚上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灵棚守夜。
单薄的身子被孝服包裹着,越发显得脆弱到摇摇欲坠。
她这几天哭得太厉害,眼皮微微红肿着,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像是无时无刻不噙着一汪泪。
有人看不过,过来劝她几句。
“半夏,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过,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坚持不住的,不如今天让我们替你守着,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半夏摇了摇头,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谢谢,不过不用了,必须得由子女来守夜就行,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能做的,也只有最后再为他们尽尽孝了。”
大伙劝不过,只能是给她找点软的垫子过来,让她跪得舒服一点。
林半夏脸上全程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一直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离开了,她僵直的脊背才佝偻下去。
她趴在垫子上,压抑地哭泣着。
“对不起,爸,妈,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临终前都没能再看上外孙女一眼。”
“爸,妈,你们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呜咽的哭声顺着风传了很远,站在林半夏身后默默看着她的宋明谦,只觉得心如刀绞。
“不是你的错,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
他站在没有人能看见的角落,朝着灵棚所在的方向,跪在了坚硬冰冷的水泥路上。
林半夏跪了多久,他就守了她多久。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怕又看到她怨怼失望的眼神。
便只能用这种方法,默默地守着她。
双亲去世后,林半夏之所以没有搬出军区大院。
多半是以军属的身份守着他们家过去的老房子,也守着这份回忆。
但军区大院管理很严,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
她平时工作又那么忙,整天早出晚归的,压根就没功夫去跟邻居们打交道。
林半夏本来就没几个亲人,又住在这样独门独户的院子里,都快成了“孤家寡人”。
现在生了病,也自然没人能照顾她。
宋明谦要是再一走,她指不定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我不忙,最近这段时间都在休假,时间很空闲。”
听到左文轩和乐团团长都已经走了,宋明谦犹豫一下,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了床尾。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把你独自留在这里,我心里也不踏实,等你输完液我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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