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一笑,“没钱?也可以。”在银铃松口气时,他忽然道:“只是我不接受欠账,就——拿你自己抵吧!”
“什么?不……不要啊,救……救命!”场子里的人伤得伤,逃得逃,哪还见得半条人影。任由银铃再哭再闹也是徒劳的。
武韹祺笑得更加灿烂,他仿佛听到胜利钟声敲响,令他快乐极了。突然间,他左侧通道处传来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声音。
“放开她,她不会跟你走。”
上卷 第八章 敌人
冥界的风幽静而寒冷,如冰凉地匕首划过脸侧。巨大地轮回台前,令彼此第一次有了如此近的距离。呼啸的狂风仿佛代替自己本身的声音不断高喊着:“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当两人四目相接地刹那,武韹祺突如其来地感觉到一阵头痛,似乎有什么强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想要打破禁锢牢笼,流窜四周。他下意识地松开扣住银铃腕子的手,捂上那颗像要碎裂的头,如受伤野兽般不停嘶吼着。
“滚!滚!不要烦我!”他这话当然不是说给江银铃听,可传入旁人耳中,却变成这个样子。银铃的脸色瞬时变了,她一辈子所受的侮辱也比不上今日来的多。
掀开门帘走出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灯光将他的人影投落在地上。折射而下的光,照着他的脸,那是张年轻英俊的脸,流转的目光,带着几分逼人的傲骨,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手中一把素白纸扇,极有规律的摇动着。眉宇间的淡漠笑容,像是根本未将世间任何人放在眼中。
武韹祺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瞪着他,咬牙切齿问道:“你是谁?本少爷劝你少管闲事,否则……”他目光一凝,瞳中射出有若毒蛇般的光芒,“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一个“日”字刚落,只听啪得一声脆响,屋里顿时静寂下来,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抬起手抹一把嘴角,沾在拇指上的是种温热粘稠。武韹祺右颊红肿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下。他脸上一切表情仿佛全部冻结一般,冰冷地眸子瞧得人全身发寒,汗毛直竖。
银铃举起的右手在微微颤抖,瞬间苍白的脸,空洞洞的眼睛,止不住地内心恐惧。她嘴里不断重复着:“不,不,不~~~~~”
没等众人明白怎么回事,武韹祺已一拳打在她小腹上,一阵奇异的剧痛,痛得她眼泪飞涌而出,全身抽紧,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冰冷地板上。
“铃子!”门上挂着的珠帘,再次被人抛起,一个身穿锦衣的大汉怒吼着自里面冲了出来。“你竟然敢伤她!”
就在他左脚踏出的刹那,只听“波”的一声响,锦衣大汉居然再无法向前行走半步。
原本好好待在大海碗中的三粒骰子,不知何时到了墙上,如三枚钢钉般将锦衣大汉钉在上面。
斗大的汗珠顺着他光滑的额头滴落在浓黑的络腮胡子上,死鱼般大张的嘴巴显示出内心无以伦比的恐惧。
“你还是站在那里比较好。”武韹祺讲话地声音亦与他的表情一样,冰冷骇人。他修长纤细地手指,正慢慢向银铃嫩白的颈子伸去。就在指尖触到她肌肤的刹那,不知为何他又将手缩了回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全都看见武韹祺伸出去的手上并无半点伤痕,也看到他缩回来时顺着手掌划下腕子的腥红血液。几乎每个人都狐疑,一个昏倒的女人是如何令他受伤的呢?
武韹祺站起身回过头来,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住在扇动着素白纸扇的少年身上,不带任何表情地问道:“你,名字?”
“我姓余。”那人依然摇着扇子,脸上挂着如现在季节般的微笑。那微笑,看在武韹祺眼中却宛如来自地狱的冷风,旋刀般刺入他身体,嘶裂他的心脏。
点点头,他没有做声,因为他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他的脚已开始向大门移动,身上的绿衫随着左手抬起而舞动,就像只停落在灯笼草的蝴蝶。谁又想得到这看似轻盈不经意的动作中,隐藏令人毛骨悚惧的杀气。
那人微微一怔,脸上却未起半点其他变化。他持着折扇地手,微微向上一个翻转,挡住了那流星般划过的点点银光。身形随之腾起,几个起落已挡在武韹祺面前,点向他的咽喉。“阁下,现在回去是否太早?”他仍然在笑,笑得真诚而平静。
“的确太早,不过少爷我很忙,没空陪你在这里玩!”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武韹祺已“唰”地一掌,拍向余姓少年肋下“藏海”大穴。
持扇少年目光一凛,胸腹微缩,轻身闪过,哪知对方左脚已如闪电般踢出。他急忙挥扇点去,灯烛映照折射而出,扇骨之上似有星光闪过。武韹祺心下一惊,急急收回劲风,曲指挖向少年晶亮地招子。
这一来一往,在旁人看来,却未起半点变化。速度之快,时间之短,已到普通人无法目光捕捉的地步。
“虎子,江虎,关着门干嘛?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大门猛得被人推了开来,威严熟悉地声音让在场众人具都回首望去。
王老九?妈的。武韹祺可不想被那老家伙认出自己样貌,手掌一挥,虚晃一招,身形一缩,让开三尺,眼光四下寻觅出口之即,忽觉肩头一麻,已被人生生擒住。一个冷冰的语声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武少爷,临阵脱逃不怕落人话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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