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我吱一声就行?”
元灿霓装冬眠。
商宇拖腔拉调,“我是病人。”
“你不要诅咒自己。”
元灿霓只好起身,依旧裹着被子,臃肿迟缓挪到他床边。乍然撞上他的眼神,差点找不到开关。
睡姿缘故,他似乎卸下平日矜持,美感显出一种邀请姿态,格外脆弱、蛊惑和易于侵犯。
光线昏昧,情绪暗涌,过电般的微妙以视线为载体,流淌和浸润他们。
商宇的精神没截瘫,对自己的认知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体温飙升,口干舌燥,却不能怪病毒。
他强迫自己压低视线,撞上她不太风情的“着装”,格格不入的滑稽感终于破坏了这一刻的旖旎。
“你怎么总是卷着被子?”
“我里面穿短的呀。”
对抗欲望消耗不少精力,元灿霓声音发虚,幸好,随即而来的漆黑淹没她的窘态,凭借印象跑回了沙发。
她的冰激凌心脏好似热化了,融出一滩难为情的糖水,黏黏腻腻。
黑暗蒙盖了眼前的画面,脑子却勾勒出她话中内容,鲜活而绮丽,商宇无措调整呼吸,中了要命的病毒。
“你不舒服吗?”
元灿霓似听见重感冒般的喘息。
“没有。”
又正常了一点。
“其实茶几上有一个遥控器。”
男声冷不防补一句。
元灿霓欠身,茶几上果然亮着零星黯淡荧光,应该就是遥控的夜光按钮。
“你这人!”
“晚安。”
简单的两个字似夹着淡笑,平和又安定,让人可以期待一个怡然长夜。
沙发坐垫往靠背带着一点点自然坡度,躺着就往靠背滑,不太适宜睡觉,元灿霓怎么调整都像被夹着,宛如准备包合的饺子馅。
“你不舒服吗?”
商宇捡了她的台词。
“还行。”
她在温暖的蚕茧里动了动,别扭又诚实。
“你要不要、过来,床挺大,沙发没那么舒服……”
距离稀释了话里的感情,元灿霓分辨不出客套与诚意占比多少。
如果商宇是个生龙活虎的男人,也许她会矫情婉拒,暗示他再接再厉,希望用执着而不是冲动来打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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