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站一会就不行了,再这么等下去身子骨要遭不住咯,兔崽子,翅膀硬了?大了倒是一点眼力见都没了,你老子需要休息,还不搭把手?”
祭坛下顿时乱成一锅粥,平日里沉默寡言,甚至连家事都不怎么掺和的老爷子们像是商量好一样,层出不穷的理由张嘴就来。
墨村人纯朴,但毫不愚笨,一瞬间会意,一个个苦笑点点头,上前搀扶着平日龙精虎猛,却突然体衰的老爷子离去。
墨楚侯他爹平日里虎的很,可他老子出马,比起墨楚侯表现还不如,瞬间就变得内向沉默起来,言听计从,不敢多说一句话,难免引得墨楚侯一阵腹诽。
众人很快作鸟兽散,各家带来的灰鼎也被老人一一带走,没舍得丢弃那效用降低的灵液,有老人说,药液灵气消耗不太多,还能留着回去洗洗澡,说不定还能起到些作用。
旁边有老人调侃:“洗澡?你还想得挺美,看给你滋润的,依我看呐,给你老东西留着喝都没问题啊。”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吵吵不停,活脱脱老版鹿猴二人,一点没有平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晒太阳模样,看得小一辈直发愣。
吵吵闹闹的,气氛倒是缓和不少,俩老人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墨东挤眉弄眼,跟小时候做坏事替人打掩护一模一样,想来几人小时候没少干。
墨东会意,嘴角微抽,静静望着众人走远,转身盯着祭坛上唯一一座灰鼎,再难掩忧愁,一手轻抵石鼎,眸光闪烁。
外界一切小墨阳已不可知,大量灵气冲击灰雾后尽数消散,药液灵气所剩寥寥无几,可能禁不住一两次消耗,已到了最后时刻,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准备做最后一搏。
小墨阳凝神,竭力疯狂吸纳,将所剩不多的灵气一丝不剩尽数吸收,体内仿若一锅乱粥翻腾,浑身青筋四起,皮肤涨红发紫,身体已然到达极限。
右手颤悠悠抬起,一把将手中紧攥,始终不曾服用的碧绿血莲子丢入口中,将血莲子一口咬碎,其中无数灵气乍散,犹如莲华大绽,比起药液中所剩无几的灵气犹有过之。
这便是哪怕灵药收获众多,它依旧被老人视如珍宝的原因,它的主要功效在于此,哪怕其余寻常灵药相加,也难与其相提并论。
两股来源不同的灵气一经接触就开始躁动,很是相斥,无数血丝不由自身体各处溢出,在药液蒸腾下化作朦胧血雾,在石鼎中飘荡,好不凄惨,身体更是仿佛随时承受不住,化作无数碎肉。
“给我开啊!”
小墨阳紧咬牙关,颤声低吼,身上不断有血雾溢散,很快将原本绿到发黑的药液染红,自上望去已然是一鼎血水。
唯一露出的头颅上也是血丝密布,一道道不大不小的血痕遍布,鲜血滴滴淌出,挂在面目,看上去诡异渗人,犹如地狱恶鬼挣扎爬出。
两股灵气被小墨阳笨拙的强行拧在一起,竭尽全力也不过勉强成功,仍是犹如一条不断分流的大河,不少灵气如涓涓细流般难以控制地溢散。
哪怕外溢不少,浓度比之先前每一次亦是天差地别,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两者普一接触,灰雾就发生与之前不同的变化。
庞大到难以承受的灵气一经接触灰雾,一开始,同先前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似是被其吸纳融入其中,朦胧灰雾也照旧,象征性波动一番后迅速恢复,一切跟之前基本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差别就是,这次小墨阳体内承载的灵气史无前例的庞大,源源不断,甚至已经超越自身极限,体内灵气经过引导,前仆后继冲向灰雾,很快就将平淡的灰雾搅得激荡不已。
之前每一次的冲击,换来的不过是腹部处灰雾象征性波动,其他部位缭绕的黑雾始终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可这次不同,整个体表覆盖的灰雾同时激荡翻涌,似是沉睡的猛兽被惊醒,正在逐步复苏。
灰雾翻涌澎湃,各个方位的灰雾涌动,前仆后继同时涌向腹部,集中程度甚至小墨阳都能清晰观察到,其他部位灰雾消散极多,只有一层如纱般残余,大有一戳就破的架势。
“妈的!不是说好攻一处就可以吗?起步就这么难?这他娘不是要我命呢!”
小墨阳第一时间观察到那些淡薄近乎于无的灰雾,立刻就要引导灵气调转方向,以求攻其破局。
可之前还能笨拙引导的灵气,现在竟全然不听使唤,与腹部那块越发浓郁的灰雾似乎杠上了,仿佛两块磁石吸引在一起,大有同归于尽趋势,誓要拼个你死我活。
两者互相僵持不下,势均力敌,小墨阳心中急躁,灰雾来源不明且源源不断,可自己体内灵气,一旦消耗殆尽还没能摆脱这个局面,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给我破啊!”
墨东一直守在灰鼎前难掩忧色,怀中显然揣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一听见小墨阳悲凄绝望的咆哮,身躯一震,一把将怀中东西抽出,毫不犹豫丢入鼎中。
那东西好巧不巧正砸在小墨阳头上,此刻他心神沉凝内视,如一尊石像,哪怕此物砸落脑壳仍无知无觉。
那东西倒是没多重,浮在药液表面不曾沉底,大概一掌长短,长长短短不少根须在药液表面浮动,赫然正是一小截血莲根茎。
血莲根茎在外,突兀莫名其妙融化,像是泥丸一般,自一接触药液便迅速消散,化作一团黑不溜秋液体,无任何引导吸纳,自发涌向小墨阳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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