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向来晓得他阿七的古灵精怪。
她的问题,他能不答
“讲”
一个字,语气有些凉,夏初七不由偷偷竖拇指。
“真酷”
她叹一句,继续清嗓子,咳道:“我问你,若是你的亲生哥哥睡了你的女人”看赵樽面色一变,她嘻嘻一笑,摆手,“不对不对,是睡了你女人的妹妹,却把这事儿赖在你的头上,害得你女人误会你,离开你,一别数年,你说你会怎样对待那个亲生哥哥”
她若有所指的话,惊住的不是赵樽。
而是巴根、李邈和哈萨尔,以及无数一头雾水的人
这样的可能,李邈和哈萨尔在私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这样盼望过。但他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哈萨尔对汝宁的事,深入的调查过,那晚上巴根并未在客栈出现。
巴根面色也是一变,狠狠指着她。
“你,一派胡言”
夏初七“咦”了一声,怪异地看他,“我说什么话,关你啥事儿我有说六殿下你吗难不成这种事儿,你曾经干过干吗反应这么大”
巴根此时唯一的生存指望就是哈萨尔,故而看见哈萨尔脸色极是难看,目光甚至隐隐浮现出杀气,他登时急红了眼,想要解释。
“我没有睡过那个女人。”
夏初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六殿下,这种丑事儿我原本不想说,可你非得冒头,那我索性就把你一刀切了。当年汝宁之事,你真当谁不晓得呢李娇分明就是你睡的,你却把这事儿赖在我表姐夫的头上,害得他与我表姐劳燕分飞,天涯各路,一生痛苦,你说你这样的人渣”
顿一下,她侧头,笑吟吟看赵樽。
“赵十九,这样的人渣该不该杀”
赵樽冷眼,“该”
夏初七挤眉弄眼,朝他点头,“说得好。”续而,她又看向巴根,“听见没有,我家爷说了,你这样的人渣就该杀了”
她退开一步,瞄向赵樽。
“爷,交给你了。”
赵樽哪会不晓得她长着什么鬼心眼子远远地与哈萨尔对视一眼,他微微眯眼,侧头看向甲一,冷冷道,“此人截路于此,杀我之人,污我之誉,还要陷我于不义杀”
“属下遵命。”
听见甲一与老孟等人异口同声的沉喝,再看哈萨尔没有表情的冷脸,巴根心脏抽搐着,急红了眼圈儿。他往树丛退后一步,示意几个亲信过来助他。
可树倒猢狲散是古今不变的真理。
人都是自私的,真正心甘情愿地为他人殒己命的忠义之人,并不多。此地,晋军、兀良汗人、北狄人人人都不待见巴根,他那几个亲随又怎敢轻易上前,丢掉自己的性命
看到那些人装死,只当看不见自己,巴根脸都绿了。堂堂六皇子,在晋军举弓瞄来时,踩着湿漉漉的草地一滑,竟是差点摔倒,样子狼狈之极。
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人,最是受不得大风大浪,看着晋军越逼越近,他腿脚一阵发软,几近哀求地看向哈萨尔。
“八弟,你听我说,那个女人在胡说八道。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睡过李娇,更没有想过要把此事栽到你的头上”
哈萨尔不答,只冷眼看他。
巴根紧张的咽一口唾沫,磨了磨牙,又瞄了一眼哈萨尔身边默然而立的李邈,讨好地道,“当年之事,我也知晓一些,我便说了吧”
“等等等等等”
看着他阴恻恻的面孔,夏初七突地叫停。
“谁喜欢听你说什么赵十九,动手。”
李邈、哈萨尔、还有几个知情人都有些发愣。她这般逼迫巴根,不就是心存侥幸,想从他嘴里探听些什么吗为什么事到临头,他却不让巴根说了
“我要说”生死面前,无人淡定,巴根白着脸,更急切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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