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与夏廷赣并不熟识,但血缘是一种最为奇妙的东西。
那是天性,是无论何时,都必须在外人面前维护的一层关系。
看到东方青玄目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她心窝抽搐着,有些受不住了。
那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亲人被欺负一样,脸烫,耳热,心痛。
她上前几步,猛地双臂一展,横在夏廷赣的面前,护住他,正面迎上面前那个被愤怒烧得红了眼的男人,低低道,“东方青玄,他脑子坏了,根本不知你说的话。一个痴呆疯癫,即便有过再大的罪过,法律也不能制裁他”
法律法律是个什么鬼
东方青玄目光沉沉,盯着她,“他是装的。”
夏初七眉头紧蹙,双臂仍然伸着,“东方青玄,我先前为他把过脉,现在我以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向你保证,他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再说,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发生时,你几岁,你岂能全都知晓夏公不,我爹他到底有没有逼迫你的父母,到底有没有让他们枉死在此,都未有定论。你做过锦衣卫的大都督,难道不知道审案子该是怎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杀人犯,也得先过堂定罪”
“呵。”东方青玄眸底光芒闪烁,却全是凉意,“难道你不知,东方青玄无恶不作锦衣卫更是臭名昭著,专门为人罗织罪名的锦衣卫定罪,又何时需要过堂”
“所以呢”夏初七来自法制社会,对这种极端封建主义的论调极不赞同。她眉目一沉,声音冷冷的,也没什么好气,“你不要忘了,那原本就是在战争时期,战争是怎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你在根本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认定他杀了你的父母,囚禁了他而且还是一囚多年东方青玄,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了。”
“无须说什么。”东方青玄冷笑,“我说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夏初七不怒反笑,眼神儿带了一丝玩味,脑袋微微一歪,瞄着他的眼睛道,“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中了毒,而且,正是那毒影响了他的脑子。”
“知又如何”东方青玄嘲弄的一笑。
“明知他中了毒,还敢说他装你要不要脸”夏初七眼儿半阖,微微抬着下巴,挑衅的问,“那毒是不是你下的”
“是我又如何”
“卑鄙”
“卑鄙”东方青玄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锐利得好似要透过这一扇心灵的窗户看入他的心底一般,“我若是卑鄙,夏廷赣就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
“哈,说得可真动听,真高尚。”夏初七感觉到夏廷赣拉着她衣袖的手,在微微颤抖,安抚地侧过眸子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那只手干瘦、皱褶、老态、蜡黄,像一截风干的枯枝,极是让人心疼。
她心里一凛,几乎不可忍受,冷冷看着东方青玄。
“还有,你告诉我,这些年,他过的什么日子你的诏狱他没有呆过你的大刑他没有受过你的侮辱他有没有挨过就算你与他有仇有怨,也该报得差不多了吧你说你没有要他的命,那么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不要他的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那一批从他手上消失的金银财宝。”
她掷地有声,字字如针。刺人,蜇心。
东方青玄眼梢微微挑高,看着她,冷笑一下,没有吭声。
夏廷赣抓住她袖子的手,紧了紧,状若害怕。
这些年来,大抵他没有少受东方青玄的罪,也从来没有人为他出过头。如今有人挡在他的面前,他虽没有了神智,可那天生的亲近感,还是让他与夏初七极为亲近。
“不不怕”
他都怕成这样了还来安慰她不怕
心里一暖,夏初七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东方青玄。
“从我们入阴山,到额尔古开始,你步步算计,为的是什么你把我爹带到皇陵来,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为了银子为了你称霸漠北,称霸天下的宏图大业东方青玄,我说得不对”
她话多的毛病,又犯了。
可塔殿内,近百人,听完了,却声息全无。
主子闹腾,侍卫们是不敢说。赵樽抿着唇,冷冷注视着,是不想说。
阿七的好强,人人皆知。
有些事情,他可以为之。有些事情,他却不会去干涉她,更不能代替她做。
听完她的质问,东方青玄沉寂片刻,缓缓笑开。
“宝藏,金钱”
自嘲般重复一遍,他侧头看了一眼赵樽,才又把视线专注到夏初七的脸上。
“夏楚,我是恨你父亲,也恨你,恨你们夏氏的每一个人。在魏国公府被抄家之前,我便一直恨着你。可你太傻,你根本不知,还把我引为知己,对我知无不言把我对赵绵泽的心思,换着花样的在我面前说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还得哄着你,你猜猜看,我是为了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眉眼,极是可恶。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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