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之人纷纷点头称“是”,统一的矛头都指向了夏初七。
甚至有人要求皇太孙一定要从重处罚,以昭德行。
在蜜蜂一样的“嗡嗡”声里,孙正业的面色越来越发白,他拱手一拜,身子颤抖着,话锋直指夏问秋,“太孙妃,老朽行医一世,自问清白仁德,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相信老朽,从未教唆过王小顺害你”
夏问秋眼中浮起恨意,冷冷一笑,“孙太医,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人证物证都有,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还在为了这个女人,咬死不认,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与你有何见不得人关系你可知谋害皇嗣是多大的罪责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罢。”
一连三个反问,尤其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一句,更是暗讽不已,听得孙正业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似是不忍受她污辱,他哀叹一声,突然一撩衣角,站了起来,怒视着她。
“士可杀,不可辱,老朽一生行医求仁,半分不敢违逆祖师爷的医训医德,不成想,今日竟被逼至此断断再无活路,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他转头便往墙上撞去。
“孙太医,你这是做什么”
夏初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字都带着笑,却极是阴冷。
“大丈夫做事,岂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孙正业目光通红地回过头来,哑声道:“七小姐,老朽没有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朽一人受冤枉也罢了,现如今却让你受此连累,实在无脸去见”
看到夏初七目光一凉,他活生生把“十九爷”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无脸去见我孙家的列祖列宗了。”
“孙太医无须着急。”夏初七轻轻一笑,“且听皇太孙怎样说罢。虽有证人证言,可这哪一项是经得起推敲的。”撩了赵绵泽一眼,她眉目生花,又是莞尔一笑,“皇太孙材高知深,自会明辨是非。”
赵绵泽一直看着夏初七,她笑,她抿唇,她皱眉,她的一举一动都太过淡然了,淡然得他有些懊恼。他不想承认,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她承认是因为嫉妒,因为不平,所以故意换了秋儿的药材。可她说她没有,她根本就不屑嫉妒,甚至还“好心”地帮秋儿引产,就像医治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无关痛痒。
久久,他轻吁了一口气,环视众人,语气沉沉。
“来人,把王小顺和邓宏押入刑部大牢再审。今日夜深了,诸位都回去歇了吧,其他事,明日再说。”
“殿下”詹事府的一个老臣惊声低唤。
“绵泽,你怎能包庇至此”夏问秋语气哽咽,目光满是不信,痛苦决然,“她害死的,可是我们的孩儿啊”
赵绵泽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微微浅笑的夏初七。
“我相信她。”
一句话,堂上抽气声四起。
“绵泽呜”
“皇太孙,不可如此啊。”
有人在哭,有人在劝,夏初七听在耳里,也是略略一惊。她微微眯良平视过去,一不小心便撞入赵绵泽黑不见底的眸子。原想一探究竟,他却慢慢地滑了开去,一语定了乾坤。
“本宫此言,并非要包庇谁只是,你等不知,夏楚她本就不屑做我妻室,我便是求她,她也是不愿,何来心生嫉妒谋害皇嗣一说她根本犯不着如此。因为,只需她一句话,我便肯了。”
、第184章休书与内幕
赵绵泽这句话,说得太狠。
不仅肯定了夏初七没有谋害皇嗣的动机,更是间接否定了夏问秋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如夏初七。
一句话不轻不重,堂中却安静了许久。
谁都看得出来,皇太孙实在是爱极了夏七小姐,为了给她脱罪,不惜贬损自身,做出谦卑之言,甚至置皇室的威仪于不顾。这份情意,重了。
夏问秋微张着嘴,一眨不眨的望着赵绵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阵“嗡嗡”声里,心底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大洞。那洞口有“嗖嗖”的冷风灌入,风声里,在一遍遍重复赵绵泽那一句“因为,只需她一句话,我便肯了。”
每多一个字,就扯得更痛一分。
原来她孜孜以求的,是夏楚不屑一顾的。
他何其狠心把她的脸面撕碎了踩在地下。
以前的他,待她是那样的好。但凡她喜欢的、她要的,他都会千方百计地为她弄来,倾心尽力地达成她的愿望。在夏楚没有回来的两年前,她的人生安逸闲适,并无半丝风雨。而她,也是众人眼里贤淑温良的好女人。可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夏楚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仅生生搅乱了她的生活,还刀子一般捅破了她生命中的所有美好。
“绵泽”
她不知怎样喊出来的,抚着小腹,身子情不自禁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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