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de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瞪了一眼哥哥,“那是你不帮忙好吧?让人家忙一上午,你还好意思。”
“哎哟,你命真好,jade总是帮你说话。”岳人歌笑笑,捏了捏李牧的手。
李牧笑不出来,他现在紧张。
成果是不错,妥妥的四菜一汤。颜色看着鲜亮,闻着也不错,岳人歌试了菜,味道也不坏。但jeanne和jean会不会喜欢,那倒另说。
“你尽力了。”岳人歌说,“你已经做得很好,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尽人事,知天命。咱们做好自己的,就够了,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
“那毕竟是你的父母。”李牧小心翼翼地搓着岳人歌的手指,“我也没办法完全不在乎。”
jade进去送饭了。两个跟班悄咪咪地扒在门口看。还不能明目张胆地看,就得小心翼翼地,然后等jade出来汇报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说怎么样?”好不容易等jade出来,岳人歌连忙逮着她灵魂三问。
“忙着呢,没空吃。”jade摇头,“今天的活儿进度有点儿赶,我叫他们好几次了都忙得没法停。我看就先这样吧,他们总不能不吃饭吧?哎哟,都十二点多了,赶紧赶紧,行李收拾好了没有?我载你们去坐车。”
岳人歌本来绷着一口气儿,现在全泄了。是啊,自己嘴上说着别在意别在意,不也还是在门口巴巴地望着么。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就那个西红柿炒鸡蛋,他还贡献了一点力量呢。
虽然敲个鸡蛋把壳儿砸得稀碎,还要让李牧挑半天。
那也是他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哪怕老妈吃一口,夸一句也好呢。
jade看到出他的顾虑,拍了拍岳人歌的肩,“没事的,你这回就放心地回去。家里还有我。爸妈这回……你还是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岳人歌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我知道。”
在勃艮第的最后一天,一家人终究还是没有一块儿吃个午餐。其实这样也好,如果他们在一块儿吃,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岳人歌满怀惆怅地将行李放进车里,来时满满当当,去时空空行囊。他几乎什么也没带走——还能带走什么呢?所有的牵挂都已经留下。
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呢?背上那道伤还是需要时间去治愈。岳人歌想。
车辆发动了,他握着李牧的手,又看了眼弗朗庄园。
从家乡所在的小镇,到伯恩;再从伯恩,到第戎。岳人歌买了从第戎直飞的机票,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就会在这个星球的另一端降落,重新回到原有的生活。
jade在路上絮絮叨叨,叮嘱岳人歌回到家一定要打个电话报平安。又说了最近的大学生活,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可也许分别在即,这些零碎也变得格外可爱。
“话说回来,那个aude。”岳人歌说,“好像很喜欢你。”
jade脸一红,“他喜欢我吗?我看不出来。”
岳人歌和李牧相视一笑。“那你喜欢他吗?”
女孩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快到了,准备下车。”
再返伯恩,好像这里已经成了重逢与离别的站点。jade可惜他们不能再待一段时间,“如果等到十一月,就能赶上济慈院的拍卖会。还能得到定制版的葡萄酒呢。”
“那都是骗人玩意,图个新鲜。”岳人歌笑,“酒好喝就行了。”
“倒也是。”
一时无言,好像话该说的也都说尽了。
“行了,我回去了。”jade重振精神,准备告别。一转头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小车晃晃悠悠地开过来,她大惊失色,“妈!你们怎么来了?!”
车在距他们十来米的地方停下。
是aude开车。两位老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们还穿着工作服,显然是工作了一半临时跑出来。秋风乍起,老人的头发被吹得纷乱。岳人歌清清楚楚地看见,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宛如千堆雪。
她像是一夜之间苍老的——又或者,他总是对她的辛苦视而不见。她走了两步,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她总是这样爱美,努力维持着体面。她的手里还提了个袋子,父亲行路不稳,差点一个趔趄。岳人歌要上前扶,倒先被母亲扶住了。
两位老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走到他们跟前。
“妈……”岳人歌竟有些哽咽。
“怎么要走也不说一声?”jeanne倒是神色平静,将手中的大袋子递给岳人歌,瞥了一眼愣在一旁的jade,“jade你也是,不是说要挑些好酒给你哥哥带去,瞎忙活半天,东西倒忘了。”
岳人歌接过那沉甸甸的袋子,是几瓶82年的好酒。拿得不多,但也足够贵重。
“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现在有人照顾,”她顿了顿,看了眼李牧,“你也三十多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随性。家里都好,你不用担心——”
她叮嘱完岳人歌,停了停。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拉起李牧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能来我们家,我们都很高兴。leo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你不要怪罪他。”
李牧想说不会,忽觉手中有异物,张开手掌,赫然是一枚灿灿的金戒指。
他惊愕,下意识地想推回去。jeanne的力气奇大,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腕,缓慢而坚定地,让李牧捏拢了掌心。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光,似是有泪。那声音温和而舒缓,带着几十年未改的淳朴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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