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历十年,神隐大陆上四大古国之一的景国已经陷入衰退期,景国皇帝澧帝年近五十,也磨光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变成了一个骄奢淫逸的君主。他贪慕美色,宠信年轻貌美的妖姬丽姬;逐渐疏远有才德的大臣,导致君臣离心。景国朝廷的歌舞升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动乱将如岩浆一般爆发。
栖凤宫,景国皇后的寝宫。原本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居所如今却仿佛冷宫般阴冷。是的,对于宫廷里的人来说一个不受宠的主子还不如一个宫女,就算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又如何,失去帝王宠爱和皇后印信的主子不过是变相囚禁在这片地方的可怜人罢了。
小小的孩子,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却沉闷的像是一块顽石,呆呆的跪在那里,红肿的眼睛和漠然的神态都不像是这个年纪所拥有的。天真,烂漫,听话这些小孩子都有的东西都被这个孩子隔绝,他活在自己的一片天空,那里孤寂的没有人涉足。
一个锦衣的孩子在到处跑着,欢乐的笑声传遍大内宫廷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本不是外来的孩子能涉足的地方,更何况这个孩子带着清澈的气息,宛如一汪山间的清泉,不多却足以洗涤人的心灵。
这是明昊第一次来到这个属于后宫的地方,他是宝亲王家的小世子,宝亲王从祖上便是景国的勋爵,也是位高权重的皇亲贵族,明昊本身身份尊贵,却还不曾来到这个被父王说过的天底下最阴暗的地方。只是觉得这里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规矩要命的多。
他飞快的跑着,将后面追赶的太监侍女们统统甩掉,这里是皇家内院,却对他没什么约束,宝亲王家的势力已经让他可以不那么顾及这里众多的规矩。
不知不觉迷了路,当明昊停下的时候,便只能见到被大量荒草和瓦砾掩盖的小小房子。这里与整个宫廷的奢华格格不入,低低矮矮的房子有一种下一刻便会倒了的感觉。
被青苔覆盖的石板上,一个小小孩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动不动,快要和这片颓败的地方融为一体了。
明昊的眼中充满了惊异,他慢慢走到这个人身边。睁着大大的猫眼直直的盯着这个明显就比自己小的孩子细细打量。明明是一身麻衣,却在腰间挂着皇子的蟠龙玉佩,明昊暗暗想着这是宫廷中的哪位皇子。
景栾也看到了这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一身华丽的锦衣,白皙透着薄汗的脸,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倒是让他很喜欢,不是这里总会出现的那种阴邪谋算的目光,干净的一尘不染。
“你做我哥哥好不好!”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明昊的沉思,明昊眨眨眼,才有些惊异的发现是这个满脸冷漠的男孩说的。
“嗯......”明昊犹豫了一阵,他并不喜欢惹麻烦,况且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个大麻烦,正在考虑怎么拒绝他好,就看见这个孤寂的孩子慢慢低下的头和将指甲都陷进肉里的样子,他莫名的感觉心里一颤。
景栾不奢求有人能喜欢他,他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已经放弃了这种奢望,他不在祈求父皇会抽空来看看他,不祈求母后能有责怪埋怨以外的样子,他只是还没有放弃找一个人能关心他的希冀。
他闭上了眼,看来,这个希冀也要落空了,自己本就不该有什么愿望,因为所有的祈望最后都会变成泡沫。
“好!”淡淡的声音,轻的能随着风幻落,却还是飘进了景栾的心里。他猛地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平淡的眼睛。虽然平淡,但是足以让濒临绝望的他复活过来。
“你说什么?”急促的话语,带着不可置信,眼中瞬间燃起的火让这个长在宫廷里的孩子瞬间有了灵动的色彩。
“我说,我会保护你,会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还是少年的声音,稚嫩却坚定,在景栾的心头想起,让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一轮弯弯的月牙。
“嗯,做我的哥哥就不能抛弃我,不能丢掉我,不能厌烦我”景栾想从湿冷的地上跳起来,可是仅仅晃了晃身子便重重的落到地上,他在这里跪了太久,已经麻木了。
明昊皱了皱眉,他在想是谁让这么小的孩子跪在这里,便见那露出笑容时变得极其可爱的孩子向他张开手臂“哥哥抱我!”。
明昊将孩子抱起来,便听那孩子道:“我叫景栾,是皇后的嫡子,哥哥要一辈子记住我的名字,永远不能忘记”。
明昊失笑,这小小的孩子说话偏偏像个大人,也不知是和谁学的。却没见那孩子勾起的大大的弧度,默默的比着他看不到的口型“如果你忘记了,或者抛下了我,哥哥你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回答的”。
既然答应了成为小家伙的哥哥,明昊就决定成为这个小家伙的守护者,在和宝亲王府的各位交代了一下,就在府上所有人的担心下搬了点东西和景栾一起住。尽管宝亲王并不想自己的独子在那个乌烟瘴气的皇宫和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后嫡子住在一起,但是在明昊的坚持下也不得不妥协,好在凭借明昊的身份就算在皇宫也不能吃亏,便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栖凤宫小小的后院,明昊安静的熟睡在樱花树下,飘落的寒绯樱在他的额头轻轻吻着,小小的少年却深陷梦魇,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紧紧皱着的眉头说明着他的梦境并不是很美好。
从远处跑来一个孩子,精致的小脸一片漠然,不大的手肿的老高,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波澜,好像这样过分的惩罚不过是家常便饭。
快步在跑到那少年身边,他放缓了脚步,一身的疲惫和伪装总算放下。轻轻靠在明昊的身边,他闭上了自己疲惫的眼睛,只有在这里,他的心才是安宁的,嗅着从这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沉香,他满意的蹭一蹭,然后安静的枕在明昊的臂弯处睡熟了。
明昊从梦魇中惊醒,便马上注意到躺在身边的景栾,想要擦汗的动作立刻僵住。他放缓了呼吸,小心的不把这个自己在乎的弟弟弄醒。
直到景皓感觉到弟弟已经平稳的呼吸,才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一眼望去,沉墨一般的黑眸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谁也不能在其中留下痕迹。
只是小心地抬起了左手,像梦中的影像一样聚起全部的精力汇聚到抬起的左手上。
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明亮却不刺眼,一张小小的卡牌由虚幻逐渐变得凝实,从少年白皙的左手中升起。然后这仿若星光的光芒消散,只留下一张华丽水晶的卡牌。
明昊心中被惊异填充了,他的手中还留着这张卡牌,脑袋里却像是被针刺一般尖锐的疼着。这样的疼痛经久不散,让少年的手紧紧攥着,手心被卡牌的棱角划伤了都无法顾及,但是却狠狠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不想将熟睡的弟弟从好不容易的沉睡中唤醒。
当这阵令人抓狂的痛中解脱出来,明昊的脸色已经白的像一张蜡纸。浑身都被汗水沾湿了。
这是一张类似水晶材质的卡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并不是水晶做的,卡片看起来极薄,似乎一折便碎,带着通透的质感。 正面是一个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女子,长长的金色头发缠满她高挑的身材,华丽的衣饰,动人的脸庞,尽管被束缚于十字架上却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一个“愈”字好像是被刻在女子的额头上,就像是一个封印或是诅咒。卡片背后则是长长的藤蔓攀绕在整张卡片的背后,有一种神秘和亘古的苍凉。
这卡牌和梦中那个叫做卡牌师的人召唤出来的很相似,图案却并不一样。在梦中,被鲜血和变幻莫测的卡牌所围绕,大片溅洒出来的血,神秘莫测的卡牌师让明昊感到开启了一片新的世界,而现在,那带着亘古气息的卡牌就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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