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怎么不在?”
李有富的老妻走了有几年了,家里的活一般都是儿媳妇儿朱氏在操办。
几人出来迎接走亲戚的李老汉夫妇。
接过李老汉手里的篮子时,沉甸甸的,李有富还被坠了一个趔趄。
他心里惊讶,老二这是送的什么,这咋这么沉。
朱氏给两人冲了糖水,往年是买不起的,今年倒是秤了几两过年招待客人。
李有富的大儿子李福厚赶紧给两人拿了小马扎坐着。
李有富盯着李老汉看了一会,说:“老二,大哥瞅你咋还胖了不少?”
海边人常年吃鱼,缺少油水,蛋白质有余脂肪不足,体型都比较干瘦,一旦胖了,多半不是好事,很可能是生病浮肿了。
李老汉摆摆手,笑着说:“大哥莫担心,我是真胖了,没生病。”
蔡老太太说:“他啊,前些日子不是跟我回陆地上了嘛,在那头隔三差五就能吃上猪肉,大米饭管够不胖才怪。”
“是吗?陆地上人家日子就是好过不少。”李有富在心里感慨,二弟是个有福的,当年他们兄弟仨里,他身为老大最能干,老三最聪明,老二性子闷,又生在中间,父母的关爱相对少了不少。
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二弟还娶上了陆地上的姑娘,二弟妹的嫁妆可是他们兔窝子村头一份的了。
买船置办家私,还有一套银头面,这嫁妆加起来少说有十两八两的。
如今还能靠着娘家那头做买卖,他真替二弟高兴啊。
“二弟二弟妹是个有后福的,以后日子啊差不了。”
李老汉谦虚的说:“都靠你二弟妹撑着。”
蔡老太太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害羞的李延庆。
“庆小子今年也十五了吧,明年该交鱼课(鱼税)了。”
提到自己的大孙子,李有富笑着说:“可不是嘛,等开春买了船,就该成家立业了。”
李有富家并不富裕,所以,当年没攒够钱给儿子买船,没分成家,一直在一起过日子。
攒了两代了,如今到了大孙子这辈儿总算是够买一条小乌篷船了。
几人聊了一会,李老汉夫妇说还要去三弟和九哥家,提上大房的回礼就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了,朱氏掀开盖篮子的盖子,忍不住惊呼一声。
“公爹,相公,你们看。”
两人看了一眼篮子里又是猪肉又是白米细面的,打开蔡老太太用芦苇席子包着的长条东西。
“是细麻布,整整一匹!”
细麻布要十四文一尺,一匹布是四十尺左右,半两银子呢。
李有富摸着细麻布的手都在颤抖,他想了想说:“裁下来八尺细麻布,再捡上十个鸡蛋,白面细面各装上一斤,让大庆去范家坨子给老王家送去。”
范家坨子是兔岛东南面的一个大岛,向南差不多正对着渔歌码头。
朱氏看了看公爹和相公,见他们面露喜色,心里有些膈应起老王家,终是忍不住说道:“阿爹,相公,这还没成亲呢,送那么多东西恐怕不合适吧。”
“哎!”李有富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老王家三闺女是个好的,长的俊,手脚麻利又孝顺,虽说他们爹娘势力了一些,咱娶的是他们家闺女,又不是王婆子。
他家三闺女要不是因为有些口痴,怎么也轮不到咱家大庆,年前她两个嫁到镇子上的姐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给妹妹说个陆地上的人家,咱家要是再不表现一下,这婚事怕是要黄。
大庆不小了,咱家条件又不好,退了亲即使是男方,到底名声有损,再找就不知道哪天能找到合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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