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山烦躁的走来走去:“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我去哪里弄得到一百两!”
赵大嫂一脸的理所当然:“去找你二弟啊,他家闺女那么出息,一百两肯定拿的出来。”
赵承山被气笑了:“不是,你从哪里修炼来的这么厚的脸皮?你以前欺负人家的妻儿欺负的那么高兴,人家又不是脑袋有毛病,还借钱你!咋想得那么美!”
“诚哥儿再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儿啊!就算我当时确实对弟妹态度有些不好,那不都是妯娌间正常的磕磕碰碰么?哪家一起生活的没有矛盾?哪里就上升到欺负这地步了?也就你这么小心眼子,还计较上了。”
赵大嫂不以为意,牙齿都有和舌头打架的时候,她们妯娌之间闹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都过去好几年了,再拿旧黄历说事也不怕别人笑话。
赵承山一整个大无语,以前没对着自己的时候还不知道她这么气人,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是怎么理直气壮的把老二妻儿当奴仆使唤的事叫做正常磕绊的?
“你这么能耐你自己去借吧,我是没你这个本事。”
“咱俩都和离了,我咋去?你是他亲大哥,你不去谁去?”赵大嫂急的不行,都想上手打这个窝囊的男人了,儿子的小命可是捏在别人手上,他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个不停,哪里像个男人。
“行!我最后再帮他一次!这一百两还上,他要是再不知死活的跑去赌,那他死了也是活该,以后不管他过的好不好你都别来找我!从今天起,你就是哭死在村门口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们。”
赵承山放下狠话,养了这么多年的亲儿子,他也确实不忍心见死不救,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点慈父心肠。以后赵德诚就是被人打死,他也不会再管了,不然他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永远也逃离不了这糟透了的两母子。
自小时候赵德诚展现出优秀的读书天赋之后,赵德诚就成了两老的手中宝,凡事都由二老一手包办,连赵承山这个父亲也不放心,以至于现在赵承山对着儿子算是有点父爱,但不多。
赵大嫂胡乱的点头,她只想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等以后再遇上事了,他这个亲爹还能丢手不成?他爹说的断绝父子关系肯定是糊弄族里的族老们,让他爹能安稳的待在村里,权宜之计罢了。
毕竟是亲父子,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哪里是口头上说断就断的,现在她一来求赵承山这不就立马答应了吗?
赵承山表情严肃的看着赵大嫂:“我说真的,你最好是听进去了。”
赵大嫂老实的点头,心里听没听进去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赵承山步伐沉重的往赵承川家里走去,心里不断的给自己做自我建设。他没有赵大嫂那样刀枪不入的脸皮,反正若是换成自己,别说借钱,他能让对方在村里过不下去。
到了赵承川家门口,赵承山深呼吸几次,换上笑脸拜访。
堂屋里,赵承川好脾气的开口问道:“大哥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赵承山苦着脸:“哎,都是德诚这个不争气的,他竟然在外头迷上了赌博,欠了赌坊一百两,七天之内还不上就要拿他命填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儿子,我也不能真丢手看他去死,可我手头上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二弟,大哥真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求你来了!“
赵承川听完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王梅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难看了,见此,赵承山立马给出保证。
”当然,二弟,还有弟妹,你们放心,我不是白要,你给我打个欠条,我一定还。我没本事,错过了学武的机会,不能去打猎挣钱,但我伺候庄稼的手艺没丢。我今后一定多开些荒,每年只需要留我一个人的口粮就成,剩下的全部卖了还你。”
赵承山满含祈求的看着赵承川,看着比自家夫君老了好多的赵承山,王梅心里不是滋味。
三个儿子,最受老爷子器重,活得最舒服的老大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为了儿子要低头哈腰的求人。
王梅并不因为曾经压榨自己的人向自己低头而高兴,她只觉得唏嘘,真是命运弄人啊,以前因为出了一个读书人的大房仰着脖子看人,现在也不得不为了不争气的儿子低头。
想到这里,王梅一个激灵,也顾不得感慨,她紧张起来,有了老大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她得把老大老三给看牢了,绝不能让他们成为赵德诚这样的人,不然她晚年就得像大哥这样丢人现眼了。
沉默片刻,赵承川冷静质疑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德诚可是欠了赌债,赌瘾不戒,那就是个无底洞,家财万贯也经不起造,这次我拿出所有积蓄咬牙帮了你,下回怎么办?大哥,你想过吗?”
“我也就帮这一次,全了父子之情,他要是还不吃教训,那就是他活该!以后他再死在我面前,我也不眨一次眼!”
赵承山语气斩钉截铁,看得出来,现在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可是,等到他亲儿子哭着求他的时候,他还能不能如此坚决呢?
算了,这些都是大哥该操心的事,他就不说这些得罪人的话了,毕竟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也没有多亲近,赵承川心里想着,嘴里开口道。
“大哥,我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你也知道,我这一家子人都吃的不少,一百两我还得去别处借借,等我凑齐了再给你送过去。”
“好,真是谢谢二弟,还有弟妹,我为我以前的行为对你们道歉。当初是我狼心狗肺,只想着占弟弟的便宜,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二弟今天能毫不计较的借钱我,比起来,我真不是个人!”
赵承山眼眶通红,他现在是真心后悔以前的事了,明明二弟一家都这么通情达理,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欺负人呢?
事关利益,人的悔过也格外真诚,反正赵承山是又羞愧又懊悔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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