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至于,其实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了。
十阿哥作为无忧无虑从小到大没什么大智慧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那两个哥哥的心思的。
又到了一年的除夕。
去年因为皇上驾崩没有举办家宴,今年倒是热热闹闹办了一场。
十阿哥如今获封“怡亲王”,心情大好之余,忍不住多喝了两杯。之后有些上头,晕晕乎乎连路都走不完整了。
珞佳凝见状,就让苏培盛扶了十阿哥去乾清宫歇息。
十福晋十分歉然,跟着皇后娘娘来到了乾清宫这边,抱歉地说道:“十爷就这个性子。高兴不高兴的就来两杯,不喝醉了不罢休。如今倒是扰了皇上和娘娘歇息了。”眸中满是紧张与后怕。
如今胤禛还在家宴上,十阿哥是内室里面休息着,这外间的主子只有珞佳凝和十福晋二人而已。
珞佳凝屏退了身边的人,拉着十福晋在一旁落了座。
“皇上就算是有再多的兄弟,最亲的也还是十弟与十四弟。”珞佳凝轻声说道:“如今十弟帮着皇上处理朝中政务,而十四弟帮着皇上镇守边关。两个弟弟一文一武在帮助皇上,皇上感激和心疼他们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他们一点两点的小毛病?”
十福晋还是坐立不安:“可是,可是君臣有别,再怎么说……”
“再怎么说,君臣有别也只是对那些单单只是‘君臣’的来说。”珞佳凝含笑道:“十弟就是皇上的亲弟弟。弟弟醉了在哥哥的屋子里休息一下怎么了?平常人家的兄弟都可以,到了咱们这儿就不行了?这是哪个给的道理?”
十福晋垂眸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也不瞒着四嫂了。其实十爷这几个月过的有些紧张。他生怕自己做事儿不够周全。增一些的话,就逾越了君臣的本分。少一些的话,又伤了兄弟和气。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实这个现象,珞佳凝和胤禛早就已经发现。
胤禛不止一次在晚上的时候和自家媳妇儿抱怨几句,说十弟这些个月都不和他亲近了。偶尔他单独留了十弟说话,两人就如普通君臣一样生疏。
虽然胤禛说的也不过七八次而已,但他本来就是很少抱怨的人。说了这么几回,已经是他十分在意的迹象。
珞佳凝因此才想着和十福晋多讲几句,免得他们夫妻俩再想太多,真的伤了兄弟和气。
“你且让十弟放宽心就是。”珞佳凝温声道:“你就和他说,倘若他觉得四哥高高在上的与他生分了,就多想想我这个四嫂。有我在,断然不会让弟弟们吃亏的。在皇上那边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找我。我给弟弟们撑腰!”
皇后娘娘这番话说得气势磅礴,十福晋听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嫂还是当年那模样。”十福晋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睛有些湿润:“我们夫妻俩总是想着,如今四哥四嫂是皇上皇后娘娘了,该怎么对待才好。总觉得疏远了不是,亲近了又不对。如今看到了四嫂这般,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珞佳凝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放心就对了。你们只管记住,旁人也就罢了。永和宫里一起长大的咱们几个亲兄弟姐妹,那情意是旁人比不得的。当初敏妃娘娘在世的时候,十阿哥尚在长春宫住着时,皇上能怎么关照十爷。那么到了如今,皇上就能怎么关注十爷。”
十福晋正要应声,却听旁边里间门口处传来了幽幽一声叹息。
珞佳凝和她一起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十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扶着里间通往外间的那一道门怔愣出神。
“四嫂说的极对。当初我在长春宫生母连个位分都没有,而四哥是皇后娘娘抚养着的半个嫡出皇子,我俩身份天差地别,他都能不嫌弃我出身对我如亲弟弟一般。如今我和他身份相差还没当年那么大,他怎会不认我这个弟弟?”十阿哥出神喃喃说道:“我也是太混账了,怎么就能忘了四哥当年的情谊呢?”
珞佳凝看他宿醉还没完全清醒,示意十福晋过去扶着他,又道:“现在想通也不晚。皇上孤家寡人,许多亲人都已经远离他。我只希望我们永和宫的几个人拧成一股绳,与他一起支持他。旁人如何我不介意,但是弟弟你是他看大的,一定不要和他疏远了。”
十阿哥认真颔首:“四嫂的话,弟弟记住了。多谢四嫂点醒了我,不然我再那样作下去,怕是要伤了四哥的心意。”
珞佳凝看他虽然好似还有些醉着,但是思维是清醒的。她终是松了口气,笑着应声。
新年新气象。
第二天大年初一,十阿哥在乾清宫内室幽幽转醒后,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和皇上皇后娘娘一起吃了个早餐。
之后,十阿哥又以怡亲王的身份,帮着皇上去各个亲友家里走了一趟。特别是五公主七公主五阿哥和十四阿哥在京的府邸那边,更是郑重对待。又跑了趟张廷玉家,探望过这位教导了所有皇子公主的启蒙先生。
雍正帝自从继位后,身边女子便只有皇后一人而已。二人一共有四子二女六个孩子。
夫妻俩一生和睦,子女均成才。
孩子们的启蒙师父张廷玉官至大学生、领班军机大臣,封太子太师,乃是雍正帝一生挚友。他去世后,雍正帝悲痛不已,给予他配享太庙的殊荣——汉臣之中,也仅他一个有此殊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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