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佳凝愣了好半晌,猛地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看看。”
不过走了两步后,不等胤禛去拉她,她自己已经清醒过来:“……还是不必了。”又缓缓坐了回去。
现在西林觉罗一家一定为夫人的事儿而悲痛不已,既然是无力挽回的局面了,她一个外人过去只会让那家人更加增添痛苦。
在为亲人悲伤的同时,他们还得分神应付她这个外人。
与其这样给对方增添许多麻烦,倒不如过几天,等到消息传出来,可以正式去悼念的时候再说了。
珞佳凝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揉了揉眉心。
胤禛拉着她的手轻声宽慰:“我知你很难过。可现在确实不是最好的过去的时机,不是吗?”
珞佳凝轻轻颔首,心中却很哀伤。
想到那个即将没了母亲的孩子,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心里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西林觉罗夫人的死讯在第二天传到了雍亲王府。
珞佳凝望着报信儿的小厮,让人赏了他一些银子,又命安福送他回西林觉罗府,顺便让安福带上了一些银两。
给过世的人置办丧礼需要不少银子,不过西林觉罗家的亲朋好友不多,这些足够办得体体面面了。
堂堂王妃自然是不好亲自过去吊唁的,不过珞佳凝遣了儿子过去。身为王府世子,弘晖前去吊唁没什么不妥当。
去了之后的那天下午回来,弘晖急急忙忙跑到了母亲的院子。那么稳重第一个人,在院子里大声呼喊:“额娘!额娘!”
珞佳凝正在查看铺子里的账簿呢,闻言匆匆忙忙出来,气道:“大呼小叫什么。稳一点不行么。”又低头朝着账簿继续翻看。
她偷偷瞄了儿子几眼,发现他神色里哀伤中透着隐隐的喜悦,便知道今日他过去这一趟,让鄂玉婉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或许,也不一定能好了不少,最起码是让鄂玉婉记住他了?
果然,弘晖坐下后自顾自念叨起来:“我去了后,依着礼数走了一趟。又拜见了西林觉罗大人。大人他温和谦恭,十分随和。想来他女儿的性子是随了他的。鄂玉柔活泼可爱,今日也没了精神,哭成了泪人。鄂玉婉她、她倒是看上去神色如常,但明显十分悲痛,谢我前去的时候声音都是哑的。”
弘晖本来因为鄂玉婉记住了他而开心了一下下,却也只是一下下而已。
女孩儿的母亲去世,难过得无法自拔,他看在眼里也替她难受得紧。
想到当时的情形,弘晖眉宇间的喜色已经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愁绪:“额娘,都说生离死别最是痛苦。之前与五姑姑拜别的时候,我觉得心里虽然难过,却还不至于痛不欲生。今儿看到了鄂玉婉的模样,当真是……额娘,我觉得生离还是好的,最起码还有见的机会。死别才是真正难受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他是个少年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亲人过世的伤痛,故而此时此刻方才有这种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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