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表明,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忠实和坦诚的吗?”
爱玛赞成这种说法,并且考虑到了哈丽埃特,禁不住脸红了起来,她无法为此作出诚恳的回答。
“我希望你继续看下去。”她说。
他接着往下看,但是立即又打住了,说:“钢琴!啊!那简直是一个太幼稚的人的行为,幼稚到了几乎不想它带来的不便远远大于它带来的欢乐。简直是个太不成熟的想法!一个男人完全了解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那爱的信物,却非要给她,我真的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他不明白,假如她可以的话,肯定会阻拦他送去这架钢琴。”
从此,他再没停下来,接着看下去。弗兰克·邱吉尔不否认他的卑鄙行径。是对他最不可饶恕的一件事。
“我十分赞同你的意见,先生,”他此时说道,“你的做法是很卑鄙。这是你说过的最值得信赖的一句话。”信上的以下内容是为什么他们的观点不一致和弗兰克·邱吉尔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简·菲尔费克斯的判断力,奈特利先生读完了这两部分以后,停了很长时间,接下来说,“这太糟。他诱惑她因为他的原因而陷入艰难和焦虑的境地,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有权力不让她承受无谓的伤痛。在保持联系上,她比他的阻力更大。就算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忧虑,他也不该轻视;但是她的焦虑又都是合情合理的。
我们必须看清她的一个不足之处;并且不要忘记,她答应订婚,就犯了错,理应接受处罚。”
爱玛明白他此时读到去博克斯山游玩那部分了,她有些忧虑。她本人的举止就很不得体!她觉得很愧疚,担心他再瞧她一眼。但是,他反而冷静而专著地读完了信,什么反应都没有;就看了她一下,因为担心给她带来伤痛,立即将目光收回来——他好像已经不记得博克斯山了。
“关于我们的好朋友埃尔顿一家的热情关注,他讲得还挺实际,”这是他又讲的一句话:“他应该有那种反应!怎么!真的想同他分手!她认为订婚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遗憾和伤痛——她想毁约。她怎样看待他的举止,根据这点能够分析得很透彻了!
哎,他一定是个最特殊的——”
“不对,不对,继续读下去吧。你会看出他有多伤心。”
“我也想他能如此,”奈特利先生冷淡地接话说,接着往下看信。”‘斯莫里奇!’这指的是什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决定去应聘,到斯莫里奇太太家为孩子做家庭教师。斯莫里奇太太同埃尔顿太太关系非常好。在枫树林毗邻而居;而现在,埃尔顿太太的计划流产了,我想像不出,她有什么反应?”
“亲爱的爱玛,你非得让我往下看,——那你就不要插嘴——也不要谈到埃尔顿太太。还剩一张了,我立刻就读完了。他写的是什么信啊!”
“我认为你应该以一种善良的心态来看这封信。”
“啊!还谈到情感了。看到她病了,他好像感到很伤心。的确,他喜欢她,我相信。‘比过去爱得更执着,更强烈了。’我认为他应该永远体会到这种和好如初的宝贵。他感激别人的不吝啬,不停地道谢。‘我没权力享受这种快乐。’嘿,也算他明智些。‘伍德豪斯小姐说我很幸福。’这是伍德豪斯小姐亲口讲的,对不对?
最后写得挺好——快完了。幸运儿!你是这样说的,对吗?“
“你对他的信好像不如我这么有好感;只是你读了这封信还是要,最起码我想你要给他一个不错的评价。我认为对你而言,它有利于你。”
“不错,的确如此。他有很多错误——想得太少和草率。我十分赞同你的意见,他也许没资格享受这种快乐;只是,他肯定是真诚地喜欢菲尔费克斯小姐,并且认为他很快就可能与她生活在一块了,我却也愿意承认,他会改变他的脾气的,从她的脾性中获得了他所没有的镇定和小心。现在,我还是同你聊点其他的吧。现在我在挂念着一个人。我根本不能再考虑弗兰克·邱吉尔了,从今天早晨从你这回去以后,我的爱玛,我心里始终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然后,就讲到了这件事;是用清楚,纯朴文雅的英语讲的,奈特利先生几乎也用英语同他的爱人讲话,他讲的是如何才能娶到她而又不损害她父亲的利益。爱玛在他讲第一个字时就考虑好了答案,“如果我父亲还在,我一定要保持这种状况。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丢下他不管。”可是,她的答案只被承认了一点。她不愿丢下她父亲,奈特利先生跟她一样深有体会;说到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倒不赞成。他已经深深地、专门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了。起先,他想劝服伍德豪斯先生同她一块搬到登威尔去;他估计这是可行的,但是他清楚伍德豪斯这个人,也就不再继续欺骗自己了。如今他不否认,如此做法,是用她父亲的快乐,或者可以说用他的性命来下赌注,一定不能担这个风险。叫伍德豪斯先生搬出哈特菲尔德!不能,他认为这么做不可以。但是,考虑到的另一个做法可以不冒险,他认为他的爱玛肯定会同意的。它是;他本人迁到哈特菲尔德来!关键的是她父亲的快乐——也可以说,他的安危——应该一直把哈特菲尔德当做她的家,也就是他的家了。
而对于他们迁到登威尔去的想法,爱玛也考虑过。同他的想法一样,她想到这个做法以后,又排除了它;但是这么一个可行的方法,她却没考虑过。她体会到了这个作法的深刻用意。她认为,搬出登威尔,他肯定要损失很多独处的机会和习性;常常要陪伴她父亲,却又不是自己的家,需要承受很多麻烦。她说再想一想,希望他也仔细想一想;但是他确信,如何想也想不出能够正确处理此事的办法。他能够对她发誓,他已经平静地想了很长时间了;他躲开威廉·拉金斯,一个人考虑了整整一上午。
“啊!有一个阻力没想到,”爱玛大叫起来,“我相信威廉·拉金斯不喜欢这么做。你在得到我的同意之前,一定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无论怎样,她仍然回答说再想一想;并且甚至表示把它作为一个很好的做法来思考。
令人纳闷的是,爱玛从这时起开始多方面地想到了登威尔埃比,竟然没考虑到这将无益于她的外甥亨利。过去她始终敬重他那身为未来遗产继承人的权利。她一定要想到这也许波及到那不幸的小男孩;但是,她只是顽皮地一笑了之,她发现了过去竭力不赞成奈特利先生同简·菲尔费克斯结婚,或者是娶其他人的真正目的,感到很有意思。那时,她还认为那是当妹妹和姨妈的对他们的关心呢。
他的提议,这个成亲而且接着在哈特菲尔德住下去的打算——她更加认为满意了。他的痛苦好像减少了,对她的益处好像增多了,他们都得到的益处好像过分了。在今后遇到忧愁和得到快乐时,有这么一个爱人太棒了!在今后的日子里,她的义务和劳动一定会更让人不放心,到那时有这么一个爱人陪伴太好了!
要不是因为不幸的哈丽埃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但是她得到的各种快乐好像都在增加她朋友的伤痛。目前几乎得把这个朋友排除在哈特菲尔德以外了。爱玛因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美满的家庭,本着善良和小心,一定叫不幸的哈丽埃特远离她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哈丽埃特都没有成功。今后她不来看望她们,爱玛也不会觉得少了一种快乐。在这个家里,哈丽埃特只能给它带来很大的压力,不含有其他的;但是就这个不幸的姑娘本人而言,必须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承受不该承受的处罚,真是太冷酷了。
很自然,此时,奈特利先生一定被抛到一边了,也可以说,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可是,不要希望过早出现这种状况。奈特利先生本人却不可能以行动来医治她的病;他不是埃尔顿先生。奈特利先生为人一直那么和善,那么有正义感,那么宽容,大家对他的敬慕肯定不会减轻;并且,就算是哈丽埃特,让她在一年当中喜欢上三个男人之多,也的确太残酷了。
第十六章
当爱玛知道哈丽埃特也不想见面时,她才放下心来,如释重负。本来她们互相写信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假使还要见见面,那就更惨了!
哈丽埃特如实陈述了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埋怨或者受骗上当的感觉,就像她可以猜想到的那样;但是从字里行间爱玛总感觉到有种责备的意思,这更使得她们两个人还是分手为妙。这或许只是她一个人感觉到的;不过,看样子,除了天使之外,谁遭此打击都会愤愤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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