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庆安郡主正低着头,往一双素手上擦玫瑰花露。一抬头看见慕先生开门进来,她随意道。
慕先生皱着眉头,把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宣纸放在庆安郡主面前,叹了口气,“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庆安郡主把陶瓷小盏放在桌案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要求什么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慕先生躬着身子,“他只是看了看,便放在一边,推说有事,出去了。”
庆安郡主眉头紧缩,“这你还不明白吗?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嫌咱们最近没有承诺给他什么,又让他做了不少事情。”
“这也太贪了!已经位列朝堂,他还想要什么?不过——”慕先生旋即又道,“也的确是做了不少事情。刺杀司马伦和司马伦夫人,都是他做的。后来的一些利器,也做的不错。这位工部员外郎,恐怕是嫌弃咱们了。”
“那倒是不会。”庆安郡主的眉头微微舒展,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的纸张,“这不正说明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吗?小人用起来,远比嘴上冠冕堂皇,手上无技可用的人好。再说了,咱们差使别人做事情,总要给点好处。你去问问,他要什么。”
慕先生应了声是,便小步退出了了。
郡主府的侍女看他从庆安郡主赏菊花的亭子里出来,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没有吱声。
慕先生的头低得更厉害些,急匆匆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说是苏府,其实宅院小小的。前庭会客,中庭居住,后庭是些仆妇的居所。慕先生怀里仍然抱着那张叠起来的宣纸,心里有些担心,这一次,他会不会拒绝呢。
眼看他已经到了苏府后墙,转过一条巷子就到正门。斜刺里忽的一个声音道:“站住!”
慕先生后背一僵,又加快走了几步。
啪的一声,一根长鞭从后面斜斜扫过他的风帽,把帽子带飞在空中。
“再走一步,下一次就是你的脖子。”那声音又响亮又清冷,让人心中惧意丛生。
他认得这个声音。
辅国公府世子爷,京城纨绔小霸王。
慕先生只得停下来,低着头一动不动。
身后的声音传来,“我就说带你出来找找,一定能找到那贼。你看,这便找到了不是?”
接着一个娇憨的小姑娘道:“是不是啊,你别认错了,平白冤枉了别人。”
“切!别看不起人。”崔泽说着,已经走到了慕先生的面前。
“你昨晚在辅国公府偷的东西,销赃了没有?”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慕先生的肩膀,“今日里还敢来此处闲逛,想必以为大弘没有王法了吗?”
慕先生抬起头来,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端端正正的一张脸,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你看,”崔泽身边的小姑娘吓得退了一步,“人家才不怕你呢。”
这小姑娘慕先生也知道,是文安县主的妹妹。听说她被吓得差点疯了,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吗。
这两个人,跑来跑去作弄人吗?
慕先生抬起胳膊拱了拱手,“这位小少爷想必认错了,小人刚到京城,不曾做下偷盗之事。”
“你还想抵赖吗?”崔泽大怒,“你敢不敢让小爷我搜搜身!昨夜我辅国公府糟了贼,被盗走一张鲁恭王的《走鸟图》,是不是还藏在你身上?”
鲁恭王有没有画过《走鸟图》,饶是慕先生自认为学识不错,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怀里的确有一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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