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殿下收的是寿礼,自己什么时候收礼了?
林钰神情微怔,想了想,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他说的是自从肃王府和林府议亲的消息传出去,林钰收的那些来林府攀交的礼物。
林钰看着他神情一笑,“的确是没得收了,不知道是谁多事,传出了太后殿下改变主意的消息。”
李律上前几步,站在了林钰身旁。
他们两个面前是窄窄的栏杆,李律一只手轻轻撑起栏杆,一只手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文安县主好胆色,只担心礼物不能收了,不担心自己是否被恶犬盯上。”李律语含讽刺,斜了林钰一眼。
“有吗?”林钰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兴庆宫有狗吗?如果有,最大的一条是不是离我很近?”
李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林钰,神情不恼道:“是不是在林小姐心中,什么危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自己在意的东西。”
林钰板着脸道:“那么肃王爷心中,小女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李律抬手指了指大明宫的方向,“名!”又指了指宫城外的方向,“利!无非是这两样罢了。”
他的眸子内深深的如一汪湖水,此时波澜不惊,似乎结了寒冰。
“呵,”林钰几分轻蔑地笑了笑,便要往回走去。
忽的身形一顿,是被李律扯住了胳膊。他的手攥着她腰侧的衣襟,结结实实,把她留在了栏杆旁。
“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太子吗?汴州救助太子,如今又无意嫁入王府,是不是因为你的心中,属意的位置,是未来的东宫皇后。”
李律一字一句,句句灼心。
林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什么畏惧,顺着他的话道:“小女是否志在东宫后位,好像跟肃王殿下关系不大吧。”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
肃王低着头,林钰抬着头。若不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别人会以为这里相拥着一对璧人。
可是现在这两人一个神情木然冷肃,一个脸上似结了寒冰,又倔强无畏。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慢到林钰听到殿内的乐师又换了一首曲子。
肃王终于颓然松开她的衣襟,道:“本王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人这么让人难以明白。”
“是吗?”林钰退后一步,缓缓整了整衣襟。
肃王淡淡道:“在本王看来,世人非黑即白。白的那些我可以不用理会,黑的那些要么提防要么铲除。可是只有你,每当我觉得你是好的,立刻便发现你的企图。当我觉得你是坏的,又发现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坏的,提前在汴州布置等候太子前来。
后来自己救了太子,又似乎是好的了。
可是等肃王劫持了自己,两人独处时,她又几次想把他杀掉。
如今似乎尘埃落定,林府得了跟肃王议亲这个好处,她却不想要。
似乎对名利无所谓的时候,又被他发现自己跟太子殿下关系匪浅。
林钰整理好衣服,抬头看着肃王道:“小女劝肃王殿下一句,勿要乱猜对方是好是坏,只需要看看他做了什么事。”
肃王没有吱声。
林钰微微屈膝,“那小女便告辞了。”
肃王站在原地怔怔,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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