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回站在甲板上,看着河堤下一片旌旗飘扬。
一切如魏青崖送来的消息中所说,司马伦携五万从洛阳河南道驻地拨过来的兵马,亲至汴州。
五万兵马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均匀守护在沿汴州百里河堤上,仍然看起来略显单薄。不过这样的话,恐怕掘开河堤,便不那么容易了。
也许,更容易?因为他们的统帅,正是被林钰忌惮怀疑的司马伦。
既然司马伦来了,太子恐怕也已经如期而至。此时司马伦在河堤上,那么太子殿下,应该是在城里。
不过护住太子殿下,却不需要在城里。这百里河堤,才是关键所在。
关于如何挖开河道,苏方回私下里帮司马伦琢磨了不少办法。他觉得依照司马伦的脑子,能想出他一半的想法,都算是开窍。不过他却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形,看护河堤的就是司马伦的人。
这下就算他光明正大地挖,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敢反对了。
工部尚书左浣思比司马伦职位略高些,此时他跟司马伦寒暄几句,把他让进了河堤下的营帐。
左尚书在船上住不惯,所以来后第二日,便吩咐人在河堤下不远处搭建了大大的帐篷。不过他也不傻,帐篷搭在北岸,以防止万一决堤,自己先被卷跑了。
营帐内布置简单,进门可见两列地榻,高处皮革做成照壁,挂着些新近用到的营造图样。门帘竟然不需要人亲自掀动,走得近些,踩到地上安装的机括,那门帘便向两边拉去。
司马伦很是喜欢,打量了很久才进得营帐。
司马伦坐在上首,左浣思坐在正位。简单几句寒暄,司马伦便说到正题。
“如今左大人和卑职,可身负重责啊。”司马伦眉心几点忧虑,望了望如同建在低洼处的汴州城。
他第一次来汴州,总算知道汴州城凶险的原因了。
黄河就像是汴州城头顶,随时可能斩下的利剑。
左浣思倒是轻松一些,捋须轻叹道:“本官已经把黄河今夏情况上呈陛下,陛下仍然不放心,还是差太子殿下亲至督护。果然在陛下心中,老百姓是一等等一的重要。”
这一句话里有话。
情况已经给陛下了,陛下仍然不放心。
也就是说,黄河决口的可能很小,甚至于没有。
到底是亲儿子,做做样子也就是了,难不成真让嫡亲骨肉陷入陷境吗?
司马伦神情清冷地点了点头。
这些事他当然是知道的。
“为保险起见,卑职就住在河堤旁了。不过卑职喜欢南边,还是住在南边为妥。”
左浣思点了点头。
就算他不喜欢南边,也不能跟身为文臣、品级又略高些的三品大员比邻而居嘛。
况且司马伦的兵马都在南边,他们又没有船只来往两岸。主帅住的老远,也不利于统帅。
“工部这边,尚有可用的人手,本官给统领张罗几个,把大帐修好。”左浣思温和道。
司马伦抬眼看了看周围,神情中几分感激,“那便多谢尚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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