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崖展齿一笑道:“林小姐过谦了。”
林钰哈哈笑了,之前的烦忧尽消。
“该去准备行李了!”她跳起来,“我是不会走水路去的,我怕水,还怕死。若事情办完,倒是可以回趟叶城。”转身看向魏青崖道:“有需要我带回去的东西吗?”
魏青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温和道:“你知道惜命就好,把崔泽带上吧。”
“那是自然,”林钰道,“我已经请旨由他护卫绸缎庄,林氏绸缎庄里,当然东家是最重要的。我在哪儿,他就得在哪儿!”
魏青崖神情尚有忧虑,但看她活泼自在的样子,抿了抿嘴笑了。
……
……
工部那边倒是没有半点拖沓,崔泽引着苏方回去见工部尚书的第二日,便由一名工部都水监少监使带着苏方回匆忙离京。他们先乘马车半日,然后到黄河渡口一路乘船南下,几日后便可到达汴州。
相比苏方回的了无牵挂干脆利落,林钰倒是迟了两日才启程。
确认林轻盈的金线挑针技法没有问题,又嘱咐陈管事安排一些事情,出银小章盖了好几张单子,陈管事才松了口气,同意他的小东家离京。
“京城的买卖越做越大,为什么要去汴州啊。”陈管事百思不解。
“去吃小笼包啊。”林钰嘻嘻笑着,吩咐芳桐带上她惯用的器物。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苏方回给她做的袖珍十字弓。
只有巴掌大小,插一根筷子粗的小短箭,射程却可达十丈。
林钰握在手里试了试,重量正好,提起来不觉得累。
一切准备停当,等着崔泽到场。两辆马车周围簇拥着护卫,一行人穿城而过。
魏青崖在城门外跟林钰辞别。
“还请崔世子多多担待。”魏青崖拱手道。
崔泽凝眉看了他片刻,挥了挥手道:“小爷先走几步。”
细雨绵绵,他仍然骑着马。
不过身上倒是穿了防雨的蓑衣,头上也戴着个竹编斗笠。一身劲装,看起来倒是英气十足。
林钰也是出行的打扮。
虽然没有像那些俏皮的女孩子,穿上翻领长袍和卡夫口裤子的胡服扮作男子,也精炼了不少。
粉绿色翻领女袍用黑革带束着,穿一双高筒靴。头上没有太多珠饰,只坠了一块嵌着白玉的银步摇。
此刻她独自撑着雨伞,在迷蒙的雨雾中淡淡笑着。
似乎前途无可畏惧,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可是只有他知道,前路有多凶险。
魏青崖双手递过来一块莹润的美玉,林钰伸手接了。
“这个是凭信,”他微笑着道,“我已经把汴州的信使安顿好,到时候他上门传递信息,这一块玉便是信物。”
林钰点了点头。
“信使手里的那块,要跟这一块刚好吻合。他说的话才是可信的。而且不要去记信使的样貌声音,只认这一块玉。”
林钰点了点头,细细看了那块玉,才收起来。
“汴州那边的魏氏钱庄,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随意支取银子,印信后补。”他又缓缓道。
林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魏青崖道,脸上突然泛起微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事。”林钰抬头问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拒绝了魏府的提亲。”他终于开口说道,脸上的那一片粉红微微消散了些。
原来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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