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刚说完,陈默抓着笔的手就不动了。
他看了一眼燕云,随后眼神定在不远处的窗沿上,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写道:“我擅自用药给你剔除了一段记忆。”
这话让燕云很迷惑,他还没开口,陈默又兀自写道:“那时我以为他有心害你。”
这一句话,陈默写得很急,导致他的字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端方齐整,甚至看起来有些凌乱。
陈默说完,缓缓低下头凝视着有些干燥的笔头,将它放到一旁的砚台里蘸。
他看起来依旧气定神闲,顺滑的墨汁浸满了毛笔尖,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来。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燕云强挤出一丝笑意拍了拍陈默的肩。
听到这话,陈默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他正准备把蘸足了墨汁的笔拿出来写点什么,燕云又开口了:“陈默,我想去找他。”
此话一出,陈默拿笔的动作不由地顿住。
啪嗒。
一滴浓墨沿着笔头落下,在雪白的纸上晕开一块浓重的黑点。
陈默只愣了一瞬,就迅速地将沾了墨汁的纸揉作一团丢开,重新换了一张纸写道:“多保重。”
写完,陈默就立刻转身认真地捣起了药,招呼也不和燕云打一声,就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我走了啊。”燕云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人走得没影了,陈默才从一堆草药里抬起头。
他定定地望着依旧在晃动的门栓,目光里充满不舍。
离军营五里地的密室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被烈刃一脚踢到了房间中央。
“你招是不招,谁派你来的?”
男子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窝深邃,是羌国人特有的长相。
他不逊地瞥了一眼烈刃,朝着烈刃啐出一口带着唾沫的血,才转头对一旁的萧逸然道:“别太得意,你的死期不远了,江国的六王爷。”
“无妨,会有人死在我前头。”萧逸然说踱着步子缓缓地向男子靠近,声音逐渐狠厉:“你大可放心,该死的一个都逃不掉。”
“王爷先保重好自己吧。”男子蛇蝎般的目光在萧逸然全身扫了一遍,哈哈大笑道:“每天靠放血来维持清醒的日子不好过吧?”
男子说完,尖锐的笑声响彻房屋,又继续挖苦道:“如果我像你这样病入膏肓的话,绝不会苟活。”
“你再说一遍?”这句话突然激怒了萧逸然,他猛然凑近一步,死死地扼住男子的脖颈,沉声道:“苟活?呵,这拜谁所赐?”
萧逸然说着,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眼里也缓缓地浮上了血丝。
男子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脸上开始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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