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越斗越狠的人群中,慕容复一袭白袍衣袂翻飞,手中长剑如行云流水,瞬息万变,剑尖游走临空划过,慕容复身形被笼罩在一片光幕之中。
那云中鹤手中钢爪寒光冷冽,缠至慕容复的右肩斜击下去,慕容复侧身避开,右手长剑顺势回击,剑锋擦着云中鹤袖摆划过,削下了他一片衣料落入空中。慕容复剑势凛凛生风,招式百般变化,云中鹤始终摸不清他下一招会出在哪儿,东闪西躲,被他逼得十分狼狈。
刚将云中鹤逼退几分,见那边马大元等人跟岳老三斗得艰难,那乔峰和叶二娘相斗又抽不开身,便纵身跳了过去,替马大元挡下岳老三那迎面扫来的爪风。马大元身子就地一滚,躲过岳老三的手抓,见慕容复挡在前方,口中还来不及道谢,云中鹤已提着钢爪直扑过来,和岳老三一起两人围斗慕容复。马大元抚着受创的左肩起身,刚喘了口气,乍一见云中鹤钢爪横掠,拦腰劈向慕容复,忙脱口而出道,“小心!”
慕容复剑尖一扫,划过云中鹤的手背,逼得他惊呼急退,连连往后退了数步才算拿稳手中钢爪。慕容复一人对那两人本就尤是吃力,才刚逼退云中鹤,耳边只听见马大元一声高喊,心下一走神,岳老三已张牙舞爪地爪了过来,慕容复偏头一闪,那大手在他肩头狠狠带过,一片衣料被生生撕下,带着鲜血随风飘走。
段誉一惊,心重重跳了一下。倒不是心疼或担心,只是觉得依着慕容复这等剑法渊博之人,竟能有人伤得到他,也真真令人惊叹了。
想到再过十年,以慕容复的声望以及武功,除了乔峰的降龙十八掌以及自己的六脉神剑,这世上再有人想要伤到他,也是绝不可能之事了。
思念在脑中转过,段誉不免心中洋洋得意起来。这慕容复再厉害,将来也是要败在自己手上的。等自己学会六脉神剑,就打得那慕容复哭爷爷求奶奶的,好一洗连日来的晦气。
想到这里,段誉心下大悦,就连半月来被慕容复屡次戏弄之事,也一并不放在心上。
段誉躲在树后见那边几人斗得混乱,心里想着要帮忙又碍于自己武功低微,出去除了添乱也做不了其它。正在心中犹豫之际,只听见一阵阴恻的低吼声从携风传来,那声音低沉沙哑,隐着一丝浓郁而无形的压迫,听得段誉心莫名怦怦直跳,好像有人正在拿锤子一下下敲打他的心脏一般。
那边云中鹤等三大恶人听见这声音,收了招势迅速靠拢,对乔峰、慕容复道,“今日老子有事,改日再继续。”说完,三人纵身飞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那三人刚走,那刺耳的低吼声随即停止。段誉呼出一口气,才刚平定两分心神,只见慕容复和乔峰说了些什么后,朝自己走来,一把拽起他笑道,“戏看完了,咱们也该走了。”
“就走啊!”段誉隔着慕容复瞅向乔峰,满心不舍。还没结拜呢,就要走了,再见指不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段誉心里只想着前去跟那乔峰再多说几句话,好让他对自己更加印象深刻一些,便对慕容复道,“你刚帮丐帮对付了三大恶人,他们怎么也该好好感谢你的。不如咱们……”
还未说完,慕容复已拎着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似笑非笑道,“那乔峰早知我是何人。想做之事即已做完,此刻离去,才能叫他们心存感激,无法忘却这恩情。”
段誉扭着身子还欲挣扎,猛地瞧见慕容复肩头溢着鲜血的伤口,动作霎时怏了下来,口气甚是生硬地道,“你这人真够自虐,血都流成河了也不弄一下。你要恶心别在我面前,我看着反胃。”
慕容复勾唇笑笑,放下段誉,随手取出一块丝帕缠上肩头,却因单手不便数次使得那帕子滑了下来。段誉站在一旁看了他半晌,最后实在没能忍住,上前狠狠拽过丝帕,一边动作粗鲁地替他包上,一边恶声强调,“我可不是在帮你,只是不想你恶心我!”
慕容复见他唇红齿白,琉璃星眸因恼怒而益发的黑亮,竟比平日见得更加惹人疼爱,当下心思一动,伸手在他脸颊死劲拧了一把,笑眯眯地道,“多谢你了!”
第 18 章
段誉眉头剧烈跳动两下,抓着丝帕打结的手用力扯紧,在看见慕容复眉间一蹙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道,“不必客气。以前替我家那些猫狗包扎,习惯了。”
慕容复嘴角抽了一下,摸了摸段誉的头顶后,起身朝前走去。
段誉跟在他身后,见他一反常态沉默不语,当下心中只觉别扭万分。过了片刻,实在受不住这沉闷的气氛,段誉闷闷喊道,“喂!你说要送我回大理,不会食言吧?”
慕容复停步回头,不答反问,“你为何会知道三大恶人之事?”
“啥?”段誉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曾在战前对慕容复说他几人的实力区别,顿时大汗自额头渗出,整个人石化般僵硬在原地。
慕容复走至段誉身前,笑意灿然道,“按理,段世子应是从未出过大理才对。为何却对在下复国,乔峰、四大恶人之事了如指掌?”
在慕容复眼光的逼问下,段誉只觉自己似乎越缩越小,只至最后隐在地上消失无形,却仍躲不过慕容复满是笑意下那对压迫的眸子。
见段誉耷拉着脑袋,下巴都已抵在了胸口,慕容复勾唇一笑,伸手挑起他下颚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问道,“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刚才不还口齿伶俐来着么?”
段誉没好气地拍掉慕容复的手,狠狠剜了他几眼后,干巴巴的道,“慕容复,咱们说好了,这事以后有适当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跟你解释,毕竟,”抬眼偷瞄了慕容复一眼,正好瞧见他眸子深处笑意一闪而过,段誉在心里骂了两句后,道,“毕竟我跟你不是一个时代层次的人,你说的,我能听懂,我说的,你就未必能听懂了。”
“哦?”慕容复挑眉淡笑,拖长的尾音落在段誉耳中,无端引起他一阵头皮发麻,“你倒说说看,何事是在下不懂的。”
段誉揉了揉略微发痒的鼻尖,朝慕容复堆起一脸谄媚的笑,“你堂堂姑苏慕容公子,能有什么不懂的?只是这事说起来太话长了,一年的时间也说不完。不如这样,”段誉笑容灿烂夺目,打着商量道,“现在我急着回大理,你也有事要忙你的,咱们就不说这个。等下回你有空时,我再挑个黄道吉日跟你好好说说,咋样?”
慕容复的笑声低低传至段誉耳蜗,“我并未有事要忙,你大可现在说明。”走上前摸着段誉头顶,眉间眼角满是暧昧笑意,“若一年时间不够你说明,两年、三年如何?”
段誉毒光湛湛的一双眼睛在慕容复身上狠戳着孔,心里暗骂了一句“你丫的有够无耻”,脸上却笑得好比山花绽放,“你不是还在西夏做卧底么?再不回去,你上司要是怀疑你了,那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不白费了?”唯恐慕容复不放过他,段誉急忙忙地举手发誓,“下次再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的!”
慕容复笑得意味深长,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是微光闪闪,慢条斯理的反问,“真的?”
“真的真的。”段誉忙不迭地点头,脑袋磕得跟那小鸡啄米似的,“比珍珠还真!”
只要能拖过这一时,下次再见,我就差不多练好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了。段誉在心里偷着乐。有了这两样绝世神功,十个慕容复也不怕。
段誉满心只想遵循原著,想着慕容复这一去西夏,再登场也就是十年后杏子林的事了。那时就算慕容复乔装成李延宗来追杀自己,有凌波微步和六脉神剑,自己怕他个XX?
想到这里,段誉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仰头长笑的欲望。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宝典在手,天下我有!”
将段誉眼中遮掩不住的光点尽收眼底,慕容复勾唇笑笑,伸手揉乱了他头顶的发丝后,道,“走罢。”
见慕容复转身就走,段誉稍愣随即回神跟了上去。难道他真不追问了?这么容易打发?
段誉虽心中疑惑甚多,但只要慕容复不再多问,他也乐得轻松。当下收了心神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林间深处。
慕容复先带段誉在就近的镇上换了衣服,再买了一匹马共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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