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藏得太深,这件事谁都没说,平日里不展露一星半点;还是谭涟这些年压根就什么都没干,他是叫他别去打扰人,他就敢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我是单恋,对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席觅微垂眸回忆那个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的身影,又很快看向施律,坦诚道,“而且时间久远,就算他现在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不过既然要联姻,我也不瞒着你,若真有再和他相遇那一日,若他还没有婚娶,我依然想去争取一下。施先生要是能答应提前约定好离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她说得真诚,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回避,白嫩光滑的脸上不带一丝算计,好像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只为争取施律这个未来合伙人的支持。
尽管他们的合作是以两人成婚、成为夫妻这种独特的方式,尽管她说的事于施律来说是那么残忍。
这盘棋是施律约的,谈判是施律主导的,他看似掌控一切,下棋的时候她拼尽全力都赢不过疯狂让子的他。可事实上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他所做所说,全都只为得她一个首肯。
只是他断断没料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数,出现了他最无法控制、最不愿意出现、却也无法强求的意外。
良久,施律才从脑子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眼底却已经泛起丝丝血红:“如果我答应,你要多久时间考虑。”
他没有掀桌子问她是不是耍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甚至没有多问一句那人是谁,倒叫席觅微十分诧异,一时心里没了底。
施律不仅狠辣,而且追求完美,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另一半的要求必然极高,容不得有一丝瑕疵,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未来的妻子心里有别人?
可他竟一点都不生气,是城府太深,喜怒完全不形于色,也不把这次联姻算作他真正的婚姻,还是着急要在施家逼过来之前把婚事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话已经到了这里,她的条件这么过分,甚至做好了谈不拢就算了的打算,施律却还选择继续,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席觅微也决定去赌一把。
外公一去世,柳芸就立刻就动起了让她净身出户、彻底霸占那些股份的心思,才半年时间就整出这么多事,现在连大伯家也牵扯了进来,越拖对她越不利。
她如果不放弃股份净身出户,最好的选择也就是那个四处寻欢作乐的温晗。
虽然和他连一顿饭都没吃过,他却骚扰不断,还到处跟人胡说她是他们温家未来的少奶奶,要是真被家里塞了过去,她势单力薄,往后只怕要被他蹂躏于股掌之间。
就算她这次能拒绝温家,以后保不齐还有王家、刘家,更别提席一跃马上就要毕业了,又是一个难缠还躲不掉的角色。
和施律合作肯定也并不简单,光施家就肯定不欢迎她,但不知为什么,她相信以施律的骄傲和地位,还不屑于去强求她一个女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既然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眼下跟施律合作就是最优解。
想到这里,席觅微秀眉一蹙,咬了咬下唇,心一横道:“如果施总同意,我现在就答应跟你合作。”
山呼海啸再次汹涌而来,高涨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海面,施律耳边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这次他听见的却是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轰隆声。
他竭力压下这难以言状的情绪,抬手稳稳握住茶壶重新给两人续了茶,话音中带了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席觅微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三年够不够你彻底掌握施家?可以的话,我想在三年后离婚。”
“好。”他道,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不稳。
施家早已是施律囊中之物,席家那么小一条船也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她给了他三年。三年,如此短暂而又珍贵,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能够名正言顺地霸占她身旁的位置,疼她、护她、爱她。
“我有自己的工作,”席觅微将自己最后一个条件提了出来,道,“婚后不会做全职太太,希望你别干涉我的事业。”
施律既然连母亲的股份都能查出来,自然也知道她画画和开工作室的事,只是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信息。
可无论嫁给谁,无论是假结婚还是真结婚,她是一定要继续画画的,不仅因为热爱,更是因为只有自己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才能永远留一份底气给自己。
如果施律要她在施家做一个花瓶,她是不可能会跟他合作的。
“可以。”
见施律答应得非常干脆,席觅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原本因紧张而有些苍白的小脸也重新变得水润白皙、透着微微的粉。
她抿了一口茶,似乎想起什么来,探过头看向施律,眼神温顺得像来讨好主人的猫咪,唇角也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轻柔地说:“刚才都是我在说,施先生有什么要加的条件吗?”
“我会对外宣传与你一见钟情,对你也只要一个要求,”施律伸出茶杯送到她跟前,“这三年之内,你要扮演好施太太的角色,不要让人猜疑我与你并不相爱。”
这个应该不难,席觅微虽然不是演员,毕竟也是个搞创作的,笔下画过的角色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代入角色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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