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怎么没有睡觉?失眠?”
“是呀,今天突然睡不着了,好像最近演出忙一点吧。”
“哈哈,我忙了睡不够,你忙了睡不着,正好跟我相反呀。”
“最近怎么样?”大山问。
对方迟疑了一会,然后说道。
“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和生死打交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一天我周围的那一个人死了,我会有多难过;如果哪一天我死了,周围会有谁为我难过。”
大山明显的感到对方今天有些情绪低落,虽然她的工作很危险,不过她一向是很开朗、很乐观的。
“最近遇到什么问题了嘛?”大山问。
“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很复杂、很棘手,半年了,工作一点进展都没有,哎。每一个成功的背后都会有很大代价的。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对方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说嘛,说说嘛。”大山一直觉得她的工作有些神秘,感觉很有意思,跟她聊天总能让自己平淡的生活多一些趣味。
“最近出现了鬼杀人案,郑队长刚回来,最近队里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没事不要出门。”
“怎么了?”这意外的叮嘱让大山嗅到了几分不祥。
“别问太多。有事打我电话吧!我下线了。”说完,留下了一串数字,头像变成了灰色。
臭丫头,学会玩深沉了。大山心里有一些失落,记下了电话便上床了,可是翻来覆去,昏昏沉沉的只打了个盹,闹钟就响了。又到了每天喊嗓子的时间了。
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场地,想起昨天的遭遇,大山心里一阵发憷。本来练声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却成为他的负担了。他清了清嗓音,唱起了一首自己熟悉的歌曲,也算是给自己壮胆吧!可是唱着唱着,他发现远处有一团白色的影子,飘飘悠悠,向他这个方向浮过来。细听,似乎还有着嘤嘤的哭声,说是哭声,可是高低有致,旋律分明。像哭,又像是在唱。大山打了一激灵,难道是自己撞鬼了?再抬头想要看仔细时,却什么都没有了。周围依旧是朦朦胧胧的,仿佛做了一个梦。
昨天失眠,今天出现幻觉,也不奇怪。大山想道。于是便开始专心致志的连嗓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开始亮起来。天边的几朵白云开始微微的泛着粉红色。一个投入的人,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好像还站了好一会了,有人也来练声?还是锻炼身体,被自己的声音吸引了?他回过头去,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哎!真是神经兮兮的,有人自己刚才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刚要开口唱忽然意外的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春天的早晨天气还微凉,但为了提神,他穿得比较单薄。冰凉的温度从手上传递过来,透过了薄薄的衣服钻进了他的肩膀里面,格外刺骨。大山猛地回过了头去,眼前赫然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苍白的脸,黧黑的眼睛,柔软的小手刚刚收回去。
“你、你是——”大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要唱歌,我要唱歌,——”黧黑的眼睛没有一丝表情地盯着大山的眼睛,好像要穿过它们看到那遥远的未知的方向。声音也像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波澜。苍白瘦弱的手再次抬起来,艰难地向着大山的喉咙伸了过去。
大山感觉大脑一片眩晕,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他牙关一咬转过身去像家的方向跑,没命的跑,却不妨脚下一滑跌倒在了水坑边,衣服湿了半截,他顾不得了,爬起来继续跑,山野间,响彻撕心裂肺的恐惧的尖叫声。
甜甜的梦境还在继续着,嘴边甚至荡漾着一丝微笑。手机突然很不知趣地响起来,无奈的接起来,
“谁呀?”吴音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是我,我是大山呀。你、你还没有起床呢?倒霉了,我有事。怎么办呢?”电话那一头的声音颤抖着,异常的尖细,并且语无伦次。
吴音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晚上做恶梦了?梦到你得猪流感了?”说完哈哈大笑。
“臭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取笑。我、我、我活见鬼了!”面对着吴音的调弄,显然有点气急败坏,声音尖细的刺耳。
“什么?见鬼?”一般人听来,或许是天方夜谭,可是吴音听了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兴奋起来。“好,你来我们单位,我等你!”吴音心里一团雾水,如果只是害怕,他的声音也只是颤抖一小会,可是好像他的嗓音竟然尖细的这么自然,反而不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了,似乎是一个男人捏着嗓子在学女孩说话一样。工作中培养起来的本能的敏感使她认识到,这里面有文章。
见到大山,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猜测,他分明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在发出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可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觉察到。
听完他的叙述,吴音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要唱歌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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