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都没过去,便叫得如此亲昵了,可见做得什么样的好梦!
赵姨娘面容一瞬扭曲,不过只一会儿便恢复如常,手上却依旧给李祁轻柔擦拭:“大爷担心多了,姐姐此刻必定好端端地在自己院子呢。”
她见李祁余惊未定,又柔缓地问:“大爷可要去看看吗?”
李祁知道是梦就松了一口气,往窗外望了一眼,天色蒙蒙亮,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躺了下来:“算了,明日去看也不迟。”
毕竟他自考中进士当了官后,只有女子巴结着他。
深更半夜上赶着去贴夫人的冷脸到底有损他县令大人的威名。
赵姨娘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放,却也没有多舒坦,端详着李祁的脸色,以退为进道:“大爷这会儿梦着夫人,说不定夫人也做了大爷的梦,正想着大爷呢。大爷还是去看看吧。”
这话是好话,可李祁听了,心里不由生出点郁闷之气,去那院子的念头更是消散了些。
他不是没眼力见的人,瞧得出苏遮月现在恨他,又怎么会梦到他呢?
让心灰意冷的妇人回心转意这种事,可比叫闺秀少女动心要难得多。
得下苦功夫。
这么一想,李祁使了劲掐了一把赵姨娘的腰,口中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为什么把我往别处推?”
赵姨娘心思敏锐,知道他是此刻不但没有迎上去,反而仿着苏遮月的神态避开李祁的视线,
“大爷休胡说,我自然是心中有大爷的,但作为妾室,更要想着大爷的心思,大爷今日见了夫人一眼,便念念不忘,魂梦相连,我又怎能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说着说着那眼泪珠子也掉了下来。
这会儿烛火已灭,仅窗外的星光漏进来些许,黑灯瞎火的,泪光闪闪,真给赵姨娘模仿出了点苏遮月的含羞之态。
虽是万分之一,但聊胜于无。
李祁今日本就被苏遮月撩出了火气,此时好似梦中场景再度浮现,他隐忍不住,两眼一闭,一把将赵姨娘搂住,当作苏遮月亲了上去。
锦被里红浪翻滚起来。
赵姨娘正得趣逢迎时,李祁忽然停了动作,问道:“我原先与你的那块帕子你可还留着?”
赵姨娘抱着他的动作一顿,疑惑:“大爷这时问帕子做什么?”
李祁道:“就是那块绣着绿头鸳鸯的帕子,是从前月儿与我的,我记得好像给了你,你可还有印象?”
赵姨娘周身的热意几乎冰冻了一瞬。
若是苏遮月是块靶子,只怕已被她的恨意射穿了。
赵姨娘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娇娇弱弱地低诉道:“这怕是妾身的不是了,前些日子我小产时身子不好,逃了一批丫鬟,那帕子许是叫哪个不长眼的给偷了,找了好久寻不得。”
“若夫人要,我挑最好的料子,一针一线地缝了送去。”
这一话说完,委屈得好似将血泪都吞进了肚子。
李祁听得心软,连忙哄道:“那倒不必了,那是她自己缝的,原是个定情的物事,既没了旧的,我再买个相似的续上,也不累你动手。”
他本是想着将这东西拿去,肯定能动苏遮月几分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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