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芷的寝卧宽敞,几乎是在二月吐血的下一瞬,怜儿和姝烟便往外一路退避到了外门边上。
屋内那一边的主仆二人,天芷没了二月的伺候,此刻力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已失去焦点,只有口齿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外溢。
而床下的二月,还尚有些力气,扶着胸口,勉力想将口中的血咽回去,却又挨不住一记喷涌,吐到了地上。
地上那一方珍稀的羊绒毯布,本是纯白的,被她这么一喷,绽放出一片又一片诡异鲜艳的红花。
二月半跪在那毯布上,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瞪着姝烟和怜儿,那眼里的恨意和怨毒如她口中的血一样喷涌而出,但被血堵住了口腔,好似费了十万分的力气才将那手指抬起,指着姝烟道,
“你,你……死……”,
姝烟被她叫的一个冷颤,哪还敢在这屋子里待下去,带着怜儿赶紧逃回自己的院子。
回到屋子里,怜儿猛地插上门闩。
两个人背靠着门板都是大口地喘气。
外头风雨依旧,天色如晦,此时不管是怜儿还是姝烟都已经无暇去管苏遮月的事。她们唯一的想法便是将那可怕的病症挡在门外。
过了一时,见得外头无人追来,方才在房中平缓坐下。
怜儿倒了热茶递给姝烟,姝烟刚要接过,忽然动作一滞,紧接着用帕子捂住嘴。
茶盏骤然打翻在地上,怜儿惊恐地退开一步,慢慢地摇头,
“不,不………”
姝烟在她恐惧的喃语中,手指颤抖地取下那张帕子。
杏黄色的方帕上染上了一滩艳红的血。
*
“姐姐,姐姐……”
昏迷的苏遮月被这一声声呼唤叫醒了,她睁开眼,只见一团微弱的火光在眼前晃动。
好半天,她才将面前的人辨认出来,惊讶地喊道,
“无……无欢?”
苏遮月只记得自己被关进了黑沉无光的水牢,手脚全被锁上了镣铐,在水里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眼下却是躺在一处平地上,湿透的身子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衣。
想来应该是无欢给她的。
无欢用干布擦着她的脸:“姐姐莫怕,我跟在那些坏人后面,发现她们把你绑来了这儿,便将你从水里捞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
苏遮月感激地望着她,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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