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别看师烨裳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动作倒还是很敏捷的,横手抓住汪顾伸来的爪子,她将视线往榻内一斜,“上来坐吧。晚饭是夜里十一点才开席的,睡一觉都够了。”
汪顾中午没吃饱,一听十一点才开饭就颓废了。蹬掉鞋子,她手脚并用地爬上木榻,先翻过师烨裳的身子,再翻过床头的水烟矮台,噗通一声趴倒在凉丝丝的雪白褥内,手欠地又要去抢师烨裳的酒瓶,“小气鬼,让我喝一口嘛。”
“床底下保温箱里,自己拿去,我这瓶剩不多了,舍不得。”师烨裳照是不给,冰冻三尺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乍一看就跟外面的天气似的,虽不至于风雪交加地演一出《后天》,可也极少有人能像汪顾这样不惧艰险地如沐春风——她盯着那微敞的领间好一阵了,心里像是揣着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看什么呢?有电视不看,盯着我发愣。”师烨裳大概也觉出不对了,急急就要坐直身子,可她一动,金色领口便跟着张合,零星的樱红印痕飘在苍白清透的皮肤上,别有一番病态的妖娆。汪顾心理和生理都起了反应,艰难咽一口唾沫,她翻身下床,锁门,洗手,脱衣,上床。。。师烨裳被她扑了个措手不及,急忙让她把床上的东西挪开,“先别!一会儿把烟壶打翻了弄一床的水!”
汪顾挺身,把矮几上的七彩琉璃瓶插回床头的花梨木盒内,再俯下身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就问:“还有别的注意事项没?那个其实打翻了也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到头还不是一床水?”
师烨裳也不是脸皮薄的,窸窸窣窣把脑袋挪到枕头上,劈头罩脸地顶回去,“哪儿来的水?你的?别一会儿又弄我一身湿,家里没几件换洗的衣服了。”
汪顾就高兴听见这话,嘻嘻地咧嘴一笑,左手扒掉师烨裳掌间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喝空的酒瓶子,右手自师烨裳腕间离开,像只凉浸浸的白蛇一样钻进了对方的衬衣下摆,沿着光滑的曲线巡游一圈之后,她自下而上地解开那排碍事的扣子,边解边故作无奈道:“嗯,对对对,咱们是小醋坛子,没水,没水啊。咱喝下去的是水,溢出来的是醋,天然发酵的,贴绿标签儿的,贵着呢。”
师烨裳虽说是早早就练成了把流氓话当耳边风的高级技能,但这会儿一边被人扒衣服,一边听人说自己吃醋,心里怎么都得起点儿反应才不辱她狐狸精母老虎的美名,“哦,嫌我是醋坛子是吧?那你别摸了,”抓住汪顾放在自己裤腰上的爪子,师烨裳死活不让她解那颗挂扣,“省得摸一手醋。”
汪顾本还想跟她斗斗嘴,可当她看见师烨裳上身□的肌肤间点点即将淡去的樱红,哪儿还有心情跟她争,只好委蛇认错,“我说咱嘛,没说你,你要不认,那就是我呗。来,腰抬起来,诶——咱们把裤子脱了就利落了,盖被子。”说着,她撩起被子,往自己背上一掀,宽大的白色被面云似的飘忽而下,严严实实地将两人罩起来。汪顾突然觉得自己和师烨裳是一对孖生的连体小蚕,分不开,便乐得共用一个蚕茧,她笑微微地支起身子要去吻师烨裳,却哪知师烨裳在捂嘴打哈欠。汪顾心想,这可不行,她喝了酒,说睡就睡,现在不杀住她的睡劲儿,不一会儿就该着了,于是赶紧盯着师烨裳泪茫茫的眼睛问:“咱把前戏省了吧?”
师烨裳用手背擦掉眼泪,睫毛上挂着小水珠,可怜兮兮地望着汪顾,不说话,也不点头,就这么看着,眼神里充满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渴望。
一年下来,汪顾跟她可不是熟得一般两般,见此情状,着急忙慌地就伸手下去捞起她一边膝盖,手也顺流而上来到腿间,指尖随即触到一片稚嫩温暖的潮湿——要换别人,这就该偷着乐了,可汪顾知道,对师烨裳来说,这只代表着与情人发生亲密接触后身体自觉产生的反应,就跟打哈欠那么自然,别人有可能因此欲求不满,师烨裳却是绝对不会的,别说这会儿还没开始,她就是做到一半是睡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儿!
汪顾八起眉毛,苦脸,不敢动。
师烨裳也不并腿,就这么摊着身子,笑望汪顾,情作半梦半醒状。
汪顾试探性地将指尖探入一些,在浅滩上来回游弋几番,可师烨裳还是看着她,半眯着眼,笑。
这会儿汪顾总算是确定了,身子一沉,她颓萎地趴到师烨裳身上,把头埋在师烨裳肩颈里,边蹭,边嘟嘟囔囔,“师烨裳。。。你又罚我啊?”
师烨裳也侧过脸去蹭她,边蹭,边用一种即将入睡的口气哼道:“你就给我留点儿力气吧,晚上我后妈可能会过来吃团圆饭,我还得想着怎么对付她呢。不过谢谢你替我脱了衣服,这样睡得好。”其实你有悔过的觉悟就很不错了。罚你当然也是必要的。不过,我不承认。不然显得我气量多小啊?
汪顾闻言便失望地纠结起来,撅嘴,刚好亲到师烨裳的脖子,“唔。。。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
师烨裳回手,绕过她的肩背,拍拍她的头,“乖啊,我吃醋,我吃醋还不行吗?睡吧,今晚有你好受的。”
汪顾突然发现这个局面不对,她好像变成了一个靠在攻君臂弯里栖息的小受!?难道这预示着。。。不要啊!!!
一人一手棋
十点整,两人在手机的蜂鸣声中醒来,但汪顾赖着不想动,师烨裳也赖着不想动。睡眠太美好,让人真想长眠不醒——汪顾有时候会想,等老了,一定要选一种死法儿来死的话,她肯定选择大冷天里,盖着被子跟师烨裳搂在一起,睡死。
无奈是再不想醒也终究是要醒的,师烨裳很有身为主人的觉悟,率先下床穿衣洗漱。汪顾把自己裹成一条大虫,窝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她动作。师烨裳也不害羞,当着她面穿上内裤套起长裤,裸着上身径直走进浴室。汪顾很满意她身上渐渐隐去的排骨,但又再次对她的习惯表示担忧,毕竟哪儿有女人先穿裤子再穿衣的?光着膀子不冷么?
不一会儿,师烨裳挂着一脸清水从浴室里走出来,垂着双手站在卧室中央,视线四下扫射,也不知在找些啥。源源不绝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流入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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