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那么重。
再说,“江州的事情还没完,怎么离开……”
刘泠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一路无言。
今天不用罗凡领路,刘泠也熟悉地照着昨天的路找去,看望沈宴。罗凡也没有离开,跟着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地在后随着。到屋前,看门半掩,门后等着的几个锦衣卫神情焦灼。
刘泠的心一沉。
罗凡声音绷紧,“沈大人怎么了?”
刘泠没有等答案,便推了门进去。她听到熟悉的咳嗽声,吸口气,提着食盒,跑入内屋。她看到床前站着屈大夫,弯腰扶着青年。那个憔悴的青年,趴在床边,咳嗽得很厉害。他一边咳嗽,鲜血从他掩着的手间流下,向下淌落。
屈大夫除了拍肩,没有别的动作。
刘泠怔怔地站在门口,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
她这才直观地知道,什么叫肺出了问题。不光是呼吸疼,也会咳血。昨天没见到,今天却见到了。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
头有些晕,身子无力,直到手中冰凉的触感提醒了刘泠,她抿抿唇,走向前。
咳嗽声缓了,沈宴在大夫的帮助下,抬起头,看到刘泠。他脸上无血色,苍白的唇却滴着血,有魅惑之感。看到她来,黑眸亮了亮。刘泠走过去,手中东西交给旁人,她主动抱住他,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他擦去他嘴角的血。
自始至终,刘泠一句话也没说。
靠着她的胸口,沈宴闭了眼,脸色依然苍淡。
他在妻子的怀抱中,得到温暖。
刘泠替他擦干净嘴角的血,俯下眼,看他脸上的伤,问大夫,“要换药吗?”
屈大夫点头,“对,沈大人脸上的伤,可以处理。”
他叹口气,要是所有的都如脸上这样,是皮外伤就好了。偏偏,沈宴身上最重的,全是内伤,让人没法治。
刘泠扶着沈宴坐下,给大夫让出位置。她看屈大夫小心地探身子,换纱布、清洗、拿小刀在火上烧、撒药米分。刘泠俯着眼,看大夫抖着手,拿棉签在青年面上涂。沈宴脸上划痕很多,大夫手一抖,刘泠看着就难受。屈大夫洒药,洒到耳鼻处,沈宴得多痛……
她说,“大夫,你小心一点,他身上疼,你就让他少疼一会儿吧。你手不要总抖……”
她听到怀中人的低笑声,一笑,就咳嗽。一咳嗽,青年的脸就更白了。
刘泠呆了呆,被沈宴气着,“有什么好笑的?你能不能不笑?!这是笑的时候吗……”
她气得想打沈宴,可抬起手,看他如今的样子,却只能伸出手,摸摸他冰凉的脸。然后屈大夫又开始叫了,“手拿来!不要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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