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要为自己闯下的祸负责的?你现在是想丢下一堆烂摊子一死了之了是吗?”简弈心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任祺安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靠在床头空望着前面,任由程宛蝶处理自己手上溃烂的伤口,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就算要把子夜找回来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啊…”戚星灼说。
“凌子夜”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激活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缓慢地抬头看向戚星灼:“他现在在哪里?”
“他们知道我们可能会去鬼冢找他,就没回去,现在应该在乔斯钦那里…”
“放开我…”他费力地撑起身体,“我要去找他…”
“找什么找?你知道乔斯钦在哪儿吗??”简弈心笑了一声,“再说了,你现在去不是去找他,是上赶着让乔斯钦杀了你。”
“好了。”程宛蝶也把他按回了床上,“我答应你,等你伤养好了,我们陪你去找子夜好不好?现在子夜不会想看见你的呀…”
闻言,他落寞地垂下了眼睫,很快红了眼:“他不要我了…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程宛蝶拍拍他,抽了张纸巾擦擦他脸,“这段时间你们都好好冷静一下,还会有转机的。”
“真的吗…?”尽管知道程宛蝶说的不算数,但他还是满眼希冀地看向程宛蝶,希望能借她之口给自己一点虚无的安慰。
“当然。”程宛蝶说,“你爱他,他也爱你,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任祺安觉得她应该去问凌子夜,凌子夜能找出无数个理由爱他,也能找出无数个理由离开他。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适合接受记忆消除手术。”
走出凌子夜的房间,医生对乔斯钦说,“会有很大的手术风险。”
“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做手术他的精神状况只会更差,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
“你们认真做过评估吗?你确定消除了记忆之后他的状况会更好而不是更差吗?”医生很严肃地说,“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任何人带来的影响都是多面的,消除记忆的时候或许消除了其中的消极影响,但同时也清除了积极影响,对了,如果没有本人的同意,我们是不会做手术的。”
“你以为这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吗——”乔斯钦正要掏枪,韩森却在他身前挡了一下:“先生。”
韩森的年纪比乔斯钦还要大一些,乔斯钦知道他的意见值得听,便朝医生挥挥手:“出去。”
“先生,您知道的,对于家主而言,任祺安既是伤害的来源,也是他在组织那些年的精神支柱,消除记忆会有什么影响,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们还是该慎重考虑才是。”
乔斯钦沉吟片刻才微微颔首:“嗯。”
陆子朗端着托盘走进房间时,房间里窗帘紧闭,凌子夜抱着腿缩在沙发角落一动不动,陆子朗以为他睡着了,但走近一看他却睁着眼,只是空望着地面没有聚焦。
陆子朗觉得有些暗,便走上前想把窗帘拉开,他却本能地闭上了眼,把脑袋埋进膝盖,似乎那阴天的微弱阳光对于他而言还是太过刺眼。
他已经被救出来两周,但有时他却似乎以为自己还被关在地下室,像是为自己画了一个囚笼,而那些花再艳、天再蓝、阳光再明媚,都与他无关,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家主…!”目光触及滴落一地的血,陆子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快松开!!”
凌子夜并非不想改变现在这种麻木的状态,他总试图让自己产生一些知觉,有时是将指甲嵌进自己的皮肤,有时是按住自己的伤口,有时也会像现在一样,用枝条缠住自己的手臂。
“家主…”陆子朗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枝条从他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扒下来,抓着他的衣角哀求,“我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好不好…”
“——别怕。”凌子夜的手落到他发顶,“我不会死的。”
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月岛薰和那些受害者的下落查到了吗…?”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关心的事情,陆子朗看着他,犹豫片刻才答:“查到了…”
“查到了!”宋典突然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月岛薰身上最后一块被拆下的定位芯片失效前的最终定位是阿斯兰德与亚联盟交界处的塔希提海。”
“根据联合军团的情报,昨天磁女在塔希提海西海岸的纳格拉出现,有猎隼超越者追踪到她的定位长时间停留在塔希提海中部偏西的位置。”
“在海底…?”裴时雨问。
“难怪之前我们在沿海城镇找了一圈都没半点下落…”
“大家都休整一下,明天凌晨一点,我们就出发。”苍绫华说,“伤员留下,虽然联合军团会派支援来,但我们的人能去的还是尽量都去。”
在棕熊的提醒之下,这阵子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制作了一批特殊材质的武器,避免被磁女控制,还再一次把沉璧放了出来。
沉璧不太听话,但这阵子戚星灼和裴时雨每天都拿着磁女和银狐的照片去骗他说“这两个人就是当年砍走你的角的人”,还顺带编了一段公会一行人是如何拼上性命从他们手中为他抢回角的血泪史,如果他听不懂,戚星灼就手脚并用、甚至画了火柴人漫画向他传递信息,几天下来,他只要见到那两人的照片就要怒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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