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看秦一澜半扶半抱着闻人臻出来,下意识要上去帮忙。
秦一澜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扶着闻人臻去了后院。
当初秦家被抄家之后,秦宅还回来的时候是一座破房子,秦知枫就重新设计了一遍,双胞胎的院子在南边,对称分布,一澜住左边,双燃住右边。
夜晚该亮灯的时候,却只有左边的院子还亮着灯火。
“怎么了?”秦一澜是跟着他的脚步在走,闻人臻停下了,他也就停在原地,安静地等着他做出下一步行动。
闻人臻看了看左边的院门,又看了看右边的院门,脸上还带着酒气蒸出来的两团酡红,歪了歪头,问道:“你是不是走错了?”
秦一澜立刻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几乎贴到他的跟前,“休懿你再看看,我该往哪边走?”
闻人臻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但是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雾一样,怎么样都看不清,酒可能真的能壮胆,他索性直接上手,捏住了秦一澜的脸颊,然后慢慢摸索。
嘴里还念念有词,“对啊,不对啊。”
秦一澜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副苦恼的样子,也不去打断闻人臻。
闻人臻一点一点,用手指去感受他的眉眼起伏,感受是对的,但又不是对的。酒精增加的他的直觉,但也阻滞了他的思考。
秦一澜弯起了眸子,耐心地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他轻轻盖住闻人臻放在他脸上的手,牵引着闻人臻的手指继续往下摸索,眸色渐深,“这张脸,这个声音,我是谁呢?”
“白马非马。”
像是脱口而出一般,闻人臻道出了这个词。
秦一澜少见地愣住了,“你……”
他想要更进一步问问,闻人臻已经垂头坐在地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鼾声,乖乖地蜷起来睡着了。
秦一澜耸了耸肩,俯身把人抱起来,看了一眼因为没有火光,几乎要融入到沉沉的夜色之中的院子,转身走进了对面亮着灯的院子里,像是把某些东西一起丢入了被遗忘的黑暗之中。
“……唔……”宿醉之后,还是在长期的习惯作用下早早地醒了,闻人臻揉了揉眼睛,眼前不是他自己房间的布设,他撑起手肘起身,手好像摸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咦?!”闻人臻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呼,“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秦一澜曲肘撑起下巴,撩起一缕他披散着的墨发,神情无辜道:“客房许久未用,灰尘太大,就委屈休懿昨晚与我同榻了。”
“没有委屈。”闻人臻连忙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今日有早朝对吧?”
秦一澜也坐了起来,他素日向来是衣着一丝不苟,此时披头散发着,将那张昳丽的面孔衬得更加夺目。
闻人臻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下了床,道:“我回家换朝服。”
“已经差人提前拿过来了。”秦一澜指着榻上的朝服道,也从床上下来,“我来帮你绾发吧。”
闻人臻想要拒绝,“我自己来就可以。”
秦一澜拿起梳子,把他按到梳妆台前,“坐好,一会别把你头发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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