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留在原地,只等既白跟上来才随他一同离开,转过山坳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既白问。
楼七摇了摇头,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个女人她好像觉得在哪见过,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碰上的人成千上万,遇上那么一两个见过的的倒不算什么稀罕事。
走到背山的位置,已看不见篝火的光亮,楼七往树上拴好马,对既白嘲讽道:“你倒是自来熟。”
“找干树枝,赶紧的。”既白说道,又捞了把干树叶免得火灭掉。
篝火总算点了起来,两人靠树而坐,围着火啃干饼。
平日里嘴停不下来的人,今日却难得安静。
楼七不免多看了既白两眼,“你今晚怎么了?”
既白“嘘”了一声,低声道:“那两个人不对劲。”
楼七当即按向了剑柄,“来找事的?”
既白摇头,“那个女人发现有人来,第一反应不是朝男人靠,而是靠向马车,说明在她眼里,马车比男人更可靠,她不信任那个男人。”
楼七想了想,问道:“难不成那女子是被人拐来的?”
“这也说不准。”既白咬了口干饼,说:“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就行,咱们有任务在身不管闲事。”
啃完饼,两人轮流守夜,楼七让既白先睡,自己守着火堆枯坐。
夜宿在野外十分难熬,又是这样的化雪天,面颊被火烘得发热,抵在树上的后背却一片冰冷。
楼七都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猛然惊醒,手当即抓住身侧的剑,又被人捂住了嘴。
既白对楼七摇了摇头,侧耳听声。
风里夹着很轻的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这里靠近。
既白松开手,刀鞘在地上一扫,带雪的泥土瞬间覆盖住篝火,火光顷刻间熄灭,只剩白烟余袅。
既白指了指楼七身后,脚下一跃上了旁边的树,蹲在枝桠上仔细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夹杂着一个人的喘息声。
很快,远处又传来了另一道声响,脚步夹杂着轻功的起落声,很快便跟了上来。
女人听见男人追来,拼命往前奔跑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女人不禁大喊起来。
“救命——救救我——”
刚一喊完,脚下踢到东西,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拼了命往前爬,男人终于追上来,站在她面前,脸色难看。
“荒山野岭,你跑出去遇到野兽或是歹人怎么办?”
男人伸出手,女人撑着雪地后退,颤声道:“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我要回汴京,我要回去找他。”
男人横眉,“我又不会害你,他让我带你走,咱们都听他的行不行!”
“倏”的一声,有什么擦着男人的手臂而过,他急忙缩回来,警惕地看着暗处。
“她都说了不跟你走了,你怎么还缠着不放?”
楼七踱着步子,慢悠悠地从黑暗里走出来。
男人飞快地挡在女人面前,警惕地看着楼七,刀已出鞘,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女人爬起来就要往楼七的方向跑,又被男人挡在身后。
“兄弟。”男人沉声开口,“哪条道上的?”
“你叫她兄弟,当心她把你砍成姐妹。”既白从树上一跃而下,无声落地。
又对楼七说:“都说了不管闲事,你非要管。”
楼七没理既白,直直地盯着男人,“我不混道,但我见不了略卖①,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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