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激战已经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双方皆损失惨重,隋军有过二十艘战船被烧毁击沉,而楚军战船的损失也近半,双方最初的阵型已渐渐散乱,变成了江面上的混战,整个江面已成为一片火海,到处漂浮着破碎的船板和断裂的桅杆。
大船靠近,士兵们冲上敌船血腥厮杀,船身被强劲的石砲砸开大洞,江水灌入,使船只迅下沉,但战船搏斗中用得最多的还是弓箭,大江之上箭如疾雨,不断有士兵中箭惨叫,坠入长江。
夹杂在箭雨之中的是火箭,已经有数十艘战船被大火点燃,江面上烟雾弥漫,火光冲天,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无数小船在大船中间穿梭,搜救落水的士兵,这种小船是专门的搜救船,它们冒着被撞沉和被射杀的危险,将受伤的落水将士抢救上小船。
一艘搜救小船脱离了战场,迅驶向南岸,小船上躺着浑身是血的林雷,他最终没有能夺下了隋军的战船,身中三箭坠入大将,他的战船被大火烧毁,所有士兵都被隋军射死或者杀死。
林雷已处于昏迷状态,他的伤势十分严重,尤其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很难再救活了.
在混战之中,李应的战船终于缓缓靠近了隋军的主船,那是一艘三千石的巨船,李应已经看出了战局的不利,楚军败象已现,如果再不用奇兵击败隋军,那他们必将全军覆没。
而这支奇兵就是击毁隋军的主船,只要主船沉没或者败退,那隋军也将全军溃退,当然,这是水贼一贯的作战理念,抓住运载商人的那艘主船,其他货船就会乖乖地停下,所以李应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奇。
李应的战船从侧面渐渐靠近了隋军主船,此时隋军主船正和另外三艘楚军五百石的战船激战,李应的战船也是楚军的十艘主力战船之一,原是隋军水师的五牙战船,载重两千石,船上有兵力两百余人。
江面上箭矢如雨,巨石飞击,双方士兵在相隔数十步的江面上激战,以弓弩箭为主,这时双方的火箭似乎都已耗尽,只能依靠传统的水战方式搏击。
李应也看出了对方主船没有了火箭,心中暗喜,命令他的战船以一种偷袭的方式,急向对方主船的另一面靠拢,只要他的军队杀上敌船,那么两艘战船夹击,必能击败隋军的主船。
“老将军,一艘敌船准备从另一面偷袭!”一名士兵飞奔到来护儿面前禀报道。
来护儿看见了企图偷袭的敌船,相距不到百步了,他冷笑一声道:“准备拍杆!”
拍杆是隋水军独有的水战武器,一般五牙战船都有,当年杨素率领隋军水师在长江上击败了强大的西梁水军,用的秘密武器就是拍杆,只是因为这一次出战船只主要是大业年后建造的战船,并没有装备拍杆,唯独来护儿的主船装有这种秘密武器。
二十几名士兵拉起了放置在船舷边的拍杆,拍杆高达八丈,粗壮而坚韧,当李应战船距离主船还五步时,二十几名士兵一声呐喊,拍杆猛地拍打下去,只听‘嘭!’一声巨响,拍杆如巨鞭一般狠狠抽打在甲板上,船身剧烈摇晃,数名楚军士兵被砸成肉饼,甲板上木屑横飞,砸开了一条长长的裂隙,连桅杆也摇摇欲坠。
在剧烈的摇晃中,李应立足不稳,被摔出去一丈多远,他一把抓住了缆绳,才免于落水,李应望着这根如‘长鞭’一般的木杆,心中惊惧万分,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武器,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威力竟如此强大,使他一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惊恐大喊:“李将军,它又要来了!”
李应蓦然醒悟,连声令道:“快调头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拍杆第二次猛烈砸下,这一次的力量更胜上一回,虽然士兵们都躲开了,但甲板却无法躲开,只听一声剧烈重击声,很多士兵都痛苦地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甲板上的裂缝变成一尺宽,裂缝迅蔓延到船体,整个船身传来恐惧的开裂声,连桅杆也支持不住,在晃了两下后,轰然倒下,船体裂成了两半,甲板上士兵哭喊着纷纷跳水逃命。
李应也跳进江中,拼命向南岸游水,只片刻时间,断裂的船只沉入江中,卷起的水涡将几十名逃走不及的士兵吸入了江底。
蓝平望已杀红了眼,纠集最后七十余艘战船和隋军决一死战,就在这时,有士兵指着远处喊道:“快看,是隋军战船!”
蓝平望一回头,只见远处江面上出现了上百艘战船,都插着青龙赤旗,这是隋军的援军到了。
蓝平望心中叹息一声,只得令道:“全军向西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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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惨烈的战斗结束了,血红的夕阳照在大江上,仿佛战船还在熊熊燃烧,将整条大江都点燃了。
这场战斗双方都遭受了重创,楚军战船被击沉两百余艘,只有不到五十艘战船仓皇逃窜,而隋军也被重创或者击沉了近四十艘战船,伤亡三千余人,这也是隋军水师成立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这时,一百余艘隋军战船拖着十几艘被重创的战船停泊在了彭泽县码头前,彭泽县是九江郡最西面的一座县城,也是楚国东面防御重镇,彭泽县因为背靠波光浩淼的彭泽湖而得名,三国时代,周瑜曾经在这里训练水军。
只是沧海桑田,彭泽湖已经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处长江上的水荡,占地数千亩,虽然面积不到原来的一成,但它却是一个天然军港,之前林士弘的战船便是停泊在水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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