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走到第三个门口,从半开的门内就传出程稷南的声音。
“一个小玩意儿,十万块钱,当什么真?”
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她的耳朵里,齐郁愣在那儿,像被人当头一棒,从头顶到脚尖,都麻木了,一动都不会动。
屋里的人还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五感如同消失了一般,耳边只反复着刚才那一句话。
直到握在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下,看到对方已经接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挂断,转身就跑。
上天可鉴,她从小到大都没跑地这么快过。
如同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头也不敢回,只顾拼命地往前跑,只想躲开那里,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撞到了人,崴了脚,她也不管不顾,最后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程稷南刚接起电话,那边就挂断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起身走出去,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周牧见他神色有异,问了句出了什么事儿。
他摇头只说没事儿,握着手机回拨了过去。
却不论拨多少遍,始终无人接听。
齐郁从来没这么狼狈过,镜子的里她,发型乱了,耳钉也丢了一个。
脚腕更是钻心地疼。
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涔涔而下。
她都跑出这么远了,为什么好像还能听到他说的那句话?
一个小玩意儿。
十万块。
呵。
她无声而笑。
笑着笑着,眼泪也流出来了。
在程稷南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他花钱取乐的玩意儿,高兴的时候就逗两下,不喜欢了就踢一边。
不是早就有这种觉悟吗?
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还会让她这么难受?
都怪他对自己太好了,说两句好听的,为她做了一点点事儿,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齐郁,你清醒一点!
她打开水龙头,想用冷水狠狠浇醒自己。
却一眼瞥见镜子里妆容精致的那张脸。
整理好发型,剩了一只的耳钉也取了下来,又仔细补了妆。
深呼吸,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神伤,秦氏还等着她撑下去呢。
因为崴到脚,齐郁一步步走得很慢,回到包间,啪地把门关在身后,无视徐亮已经趴在桌上,快不行了,直接看向喝了酒更加不掩饰眼底欲望的路鑫。
“酒先不喝了,路总想怎么谈?”
路鑫怔愣了下,看着齐郁,总觉得她和刚才哪里不一样了,话硬,但是人显得更软了,挠得他的心更痒了,双手一摊,笑道:“齐总看起来没什么诚意呀,这让我怎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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