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六部尚书都被追了,最惨的是户部,他们那些钱串子弄了个花招隐匿了一些银子,现在拆穿了,皇上气得掀了书桌,觉得这帮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弄鬼把自己糊弄了,那火气谁都拦不住,让历任户部尚书补上亏空,那个叫赵申乔的老大人前不久不是刚病逝吗?他的亏空落到了他儿l子赵熊诏身上,其他去世的尚书大人也照此办理。”
桂枝确认一样地问:“死了也要追?”
舒禄克点点头,把凉茶一饮而尽:“现在有点家资的都
赶紧补,皇上如今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没人敢触他的逆鳞。”
秀英问:“八舅舅也补?”
夫妻两个看闺女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舒禄克还是讲了:“八爷怎么可能轻易地拿银子出来,挺着呢!宗室爷们都挺着,还有不少人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不过五爷七爷他们都补上了,下面的阿哥们也都积极填补亏空,就三爷不干脆,不说给也不说不给。说起来十四爷那边是个大窟窿,听说是八万两的大窟窿,是太后给他补上的。”
秀英说:“肯定是十四舅妈去宫里求了,这十四舅妈现在是糖公鸡,别说一毛不拔了,进去后都没空着手出来过。”
桂枝伸手在闺女脑门上点了一下。
秀英说:“我又不傻,就在您和阿玛跟前说,在别的地方我嘴巴比河蚌都紧。”
舒禄克看孩子说到她舅舅头上了,就转了话题问:“闺女手里拿的是什么?”
桂枝说:“让她练手的东西,明儿l我送宫里去,也让人家知道我闺女是会针线活的。”也给女儿l营造些好名声。
舒禄克没说话,等到银子送来,舒禄克说:“闺女,出去看看银子,咱们不少他们的,也别多给了。”
等秀英出去后舒禄克压低声音说:“前几日奴才和六爷九姐夫碰面,说起了宫里的几位阿哥爷,听说齐妃娘娘觉得几位福晋出身低了些。”
王府庶子能娶的女孩和皇子能娶的女孩出身门第自然不一样,以前不觉得,现在李氏开始嫌弃儿l媳妇们了,不止一次后悔,觉得要是推迟几年,等皇上登基了儿l子们的婚事就是另一番光景。
桂枝说:“李氏那人一直没眼光,怎么了?”说这个干嘛?
舒禄克说:“奴才看着弘历阿哥和弘昼阿哥年纪慢慢大了,孩子还是少往里面领。”舒禄克的意思很含蓄,桂枝听明白了,点点头:“你考虑得极是。”
就怕宫里的老额娘被人哄了,想着来个亲上加亲,到时候弄得不愉快。
秀英进来,两口子赶紧换别的话题。秀英说:“阿玛,看过了,够呢。”
舒禄克站起来说:“公主,您和孩子在家吧,奴才去户部把账销了。”
他出门顶着烈日带着人抬着箱子去了西郊户部办公院子。来这里的官员都是补亏空的,此时都在排队。
在太阳底下排队的都是各家的箱子,一家交完,下人们跑去把箱子往前搬,然后跑到阴凉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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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舒禄克的人去排队放箱子,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是博启。舒禄克赶紧过去打千儿l:“给舅舅请安,没想到遇到了舅舅。”
这位是乌雅氏的亲弟弟,因为姐姐做了太后,现在是一等公。
博启摇着扇子说:“嗨,来这里不稀奇,京城的老少爷们都要来一趟。”
旁边一个官儿l说:“听说福建的地方官九成九都欠了钱,都还不上,皇上说要处置,福建的几位大人联名上奏说要是都处理了福建都
没官员可用了。”
另一个说:“这不是跟皇上犯倔吗?”想凭着天高皇帝远来个法不责众?做梦呢。
园子里雍正听着弘阳把折子念完,一边撸狗一边冷哼一声:“这些人啊,以为没了张屠户就吃不了混毛猪,你额娘走的时候给朕留名单了,就是防着这种时候。”
他跟收拾桌子的秀楠说:“楠儿l,去把你姑妈留下的名单拿来。”
秀楠没说话出门去隔壁了。
雍正说:“早些年你额娘就启禀过你玛法,养了一群读不起书的八旗子弟,也有一些汉军旗的,教他们格物算术,先去外面各种地方干满两三年,单独考核,有些人被反复捶打过了,能立即上任。现在把沿海的这些人给调拨出来,从山东港口派出大船,让水军护送去福建上任。”
弘阳点点头,秀楠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这厚厚的书就是花名册。
雍正把二哈推开,接过名册和弘阳研究起来。二哈对着秀楠摇尾巴,秀楠对着狗子哼了一下,接着去收拾东西。
二哈还是个不记打的,跑去绕着秀楠打圈转悠,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秀楠使劲跺脚,二哈吓得赶紧跑去钻到了主人的怀里,露出狗头看着秀楠。秀楠没搭理这傻狗,端着折子出去了。二哈觉得没意思,开始舔雍正的脸,雍正推着它:“你老实一会。”
弘阳说:“要不修书一封给额娘送去?”
“写吧,把原因写上,你写好了朕再看一遍。福建的官员都押送回来,全部抄家。”
五六天后书信到了海棠手上,此时海棠在杭州,她出发的时候雍正让她带着弘晖住到孤山行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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