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颜琰等老张近了,拦在他身前。
老张看看她,觉得认识又像不认识。他脚步一拐,绕开颜琰,继续向前。刘一天紧跟着他。
“老张!”颜琰伸开手,又拦住老张,老张看看,忽然认出是颜琰,双脚像被钉子钉住,动不了了。
颜琰又拦住刘一天。
“刘一天。”她说:“放下木头。”
刘一天看看老张,老张还扛着木头,他没有放下。
“颜烟,你扶着刘一天。”颜琰吩咐道,她自己走到老张身边,一只手扶住他,一只手托住木头,轻声说:“来,我们把木头放下。”
老张紧绷的身子逐渐地松开松开,他听任颜琰帮他把木头从肩头卸下,由着颜琰把他拉到路边坐下。颜琰一直握着他的手,将温暖一点一点输入他的身体。
刘一天看老张坐下,也跟着坐下了。
颜琰让老张轻轻倚着自己的身子,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张。老张在她温暖的目光下,神智一点点恢复。他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巨大的悲痛压得他支不起腰来,他伏在颜琰的腿上,放声大哭。
刘一天看看老张,想到自己的父母,一种孤苦无依的凄楚灌满他的身体,他开始默默地流泪。
颜烟也哭了。
颜琰的眼眶红了,但是她没有哭,眼泪不是不幸者的良药,这个道理,她在12岁那年就懂了。
生活的残酷在于,它不会因为你弱小而给你选择的机会。
她看着这四个人,一个是她心爱的妹妹,一个是她曾经的学生,一个是她曾经的同事。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可他们又都是不幸的,和自己一样。
所有人都可能不幸,善良的,邪恶的,机率均等。所以不要相信善良者不应该不幸,这只会让你陷入自怜自艾的泥潭,变得愈来愈软弱。
承认自己的不幸并非不公,这样,才能变得坚强。
颜琰经历过这一切,所以,她能够如此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人。是的,有一天,不幸会过去,只要你有勇气面对。
颜琰的宁静感染了老张,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他可以直起腰了。他看着颜琰,她的脸在突然降临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光洁。
“看。”颜琰指着天空的一角,那里有几缕调皮的光躲藏在云层底下,云层因此变幻成各种颜色,在灰蓝的天空里,显出惊人的美丽。
几个人静静地看着,一直到它完全消失。
“去我家。”颜琰不容置疑的说道。
大家都没有反对,一行人,前前后后,往颜琰家走去。 。 想看书来
简单的人容易控制
事情的变化出乎娄宝马的意料。黄鼠狼死了,自己少了一个得力干将不说,更是被他的顶头上司,他的伯乐,他的恩人—符仁大大训斥了一顿。
娄宝马哈着腰,大气不出,小气也憋着。符仁是他的一切,没有符仁,他娄宝马还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你赶紧给我的屁股擦干净了,要是撇不清关系,我可以让你升天,自然也有法让你下地狱。”
娄宝马连声应着,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件事,是自己大意了。本来每户人家就可拉下10来万,够分的了。可黄鼠狼说要养个小蜜,得弄些钱,娄宝马就让他自己挑个老实人家搞掂。谁曾想会出事呢?!那个张聪,他是记得的。儿子学校那么多老师,数他不老实。见了自己也不点头,也不哈腰。娄宝马对他,还是很不爽的。平日里见他一副吊死鬼的模样,翻腾不出什么大浪啊。因为太没把他当回事,所以黄鼠狼汇报的时候,他是点头默许了的。
娄宝马的胖脸上汗水淋漓。
符仁厌恶地看着他,当初选择这个人是因为他简单,简单的人容易控制,他是这么想的。这几年来,也确实用的得心应手。但是他忽略了,简单的人也容易犯错误,而且是犯大错误。这次幸好黄鼠狼死了,但是民间的谣言四起,必须要想办法扼杀。
符仁眉头紧蹙,看来这次要大动了,关系网已经铺开,正好检验是否管用。但是,需要时间,看来得有人去拖住张家唯一的儿子才行,不能让他有时间收集证据,不能让他有时间扩大影响。符仁看看娄宝马,后者的双腿已经在发抖了,他身子胖,弯腰对他而言,是件难事。
他舒缓了语气,说:“你起身吧。现在民间对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总之,给我去堵住他们的嘴。”
娄宝马支起腰,头却不敢抬起,像一个倒垂的硕大的冬瓜。
“最重要的张家唯一的儿子,听说你认识。”
“是,他是我死去儿子的语文老师。”
“你儿子死了?算了,不关我事!我不管他和你什么关系,你记住,想尽办法笼络他,多找点事情给他做,不要给他时间收集证据,不要给他时间扩大影响。听懂了吗?”
娄宝马点点头,“就是想尽办法拖死他。”
“没错,花钱,花力气的本事你有,不知道花脑袋的事你有没有本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娄宝马这才抬起头,但眼睛还是看着地面:“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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