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江,林槐,林榣。
还有八岁时的晚晚。
小女孩儿一双清澈无瑕的眼,乖巧亲密地依偎在林槐的身边,笑得很开心。
照片拍于十年前,比之从前,她的轮廓长开了,愈发成熟潋滟,其余的,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樱唇杏眼,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时,脸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娇俏又可人。
“这是我妹妹。”林槐说,“她叫林栀。十年前失踪了,我们一度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就在港城。她都十八岁了,真幸运啊。”
——真幸运啊。
林槐在感叹着无比幸运。
沈知昼却在这一瞬间,被这句话狠狠地拖入了无边地狱之中。
他浑身发冷。
十年前的那个盛夏,他快十七岁,作为年纪最小的学生,被警校录取了。
收到一纸通知书后,许凌薇和权开宙都非常开心,但还是没有铺张庆祝奔走相告。
他一直以来,都被藏得很好。
他本不是港城人,不过家也在北地,不过距港城五六百公里,不靠海罢了。
他也不姓沈,他的名字里,本来是没有沈这个姓的。
以前,他也不住在伯父伯母家里。
而伯父和伯母,也只不过是他父母生前最好的两个朋友罢了。
沈知昼很小的时候,没有多少所谓“父亲”的概念。因为从记事起,他就已经消失了。
长大后,他听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知晓。
听说他在六七年前就抛妻弃子一走了之,去当毒贩了。
为此,从小都有人戳着他和妈妈的脊梁骨说他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贩毒?
那是在牟折寿的不义之利,赚的是搭上别人一生幸福安康的不义之财。
那是比穷凶极恶,十恶不赦,还要最大的恶。
妈妈却从不辩解,只是会拉着他,快速地穿越那些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回到家关上门。
然后告诉他,他爸爸不是坏人。
那时,他天真却一针见血地问:“那爸爸是好人吗?”
妈妈却又答不出。
后来稍微懂事了,他才隐隐地觉得,每次妈妈都把那些难听的话拒之门外,把他和她关起来,实际上可能是怕长久以来心里的信念会随着愈演愈烈的流言动摇。
然后不堪一击,全都破灭。
怎么才能坚信一个,六七年都没见到的,别人都说他是坏蛋的人是个好人呢?
他也不知道。
不过后来,那个男人回来了。
不算荣归故里,别人只当他是浪子回头。
他去做了什么,不能状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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