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灯里,他笑得很好,臧复没见过这样的他,忙说不像,又嗫嚅:“所以,殿,殿下与文鸢公主是为血亲兄妹。”
息再让他不要煞有介事。臧复红着眼改:“那么还是称为‘大人’,大人,息大人,请问兄妹也能,也,毕竟兄妹人伦。”
息再和他相距咫尺。
臧复口吃着,不敢看他,听他说“不能又怎样”,这才愕然。
但看到息再的漂亮模样,臧复沮丧了,想起海岛初见时他的不可一世:“不怎样,谁能干预大人呢?二位十分之般配。”他才看见文鸢白皙的双肩,明白她在清洁,连跑着逃出去。
息再重回床边,发现文鸢闪烁眉眼。
“打扰你。”他给她倒水。
“吓他干什么呢。”
“吓?”
文鸢体弱,然而头脑清醒,知道现在正是时候,平常不敢当息再面说的话,今夜一口气说出来。
息再坐在一旁,看她开合嘴巴,吐出诸如“乱伦”“背礼”之类的话,反而挂笑,只有渐重的呼吸,证明他在兴奋。
“常人听到这些,难道不是惊吓,”文鸢才看到息再脸色,不说了,到他手中饮水。她撑着床沿,引颈过去,息再却不给她,两人一下靠得很近。
“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你曾说嫉妒。”
雁台某个疼痛的瞬间,文鸢抱住小玫,原谅她行凶,同时向她坦白,因为嫉妒,自己杀死了最爱小玫的赵王。息再这几天休息很少,一闭眼,就是文鸢惨白脸色,说着嫉妒。
“赵王兄为小玫而来,放弃一切,我,我是有些嫉妒……”
文鸢咬住杯子。
息再扯几下,皱眉了,她才放开:“息大人也有嫉妒的人和事吧,以后无需问我,只要想想自己。”
仗着有伤,她真的大胆了。息再主事以来,没人敢要求他自省。她支支吾吾的,却讲出这番话。
息再反而被取悦,以为她成材。
“你不用嫉妒别人,也有一个晏待时为了你放弃一切,”他将水喂给她,看她两眼从亮到暗,“是你自己从他处逃开。”
“那是因为他骗我,他有爱人——”
“与我无关,”息再用手掌抹去她嘴边的水,“文鸢公主,那与我无关。”
有人知道一切,计算过后,却选择隐瞒,看无知的人流眼泪:文鸢想起往事,又伤心,又不便活动,还无人倾诉,只好躲在床一角抹眼睛,息再便宿在她处,免得她碰坏伤口。
两人同床,身体趋和,某个时刻,文鸢已经伏在息再胸前,一耸一耸地哭,打湿两人的衣服,手还轻轻地抓他腰际。
息再将她拉开些:“我猜,在灵飞行宫时,你本想逃走,和晏待时去义阳国。”文鸢大不安,摇着头,被息再解开衣服,抚上柔软的左胸。
她赤红脸色:“我有伤,伤还没好。”
息再并没有玩弄的意思。他又问一次,按她胸脯,感受她砰砰跳的心,直到她老老实实地点头,才松开:“那么你现在又在哪里。”
文鸢顺着他手,埋进他怀中,眼泪流成小泉。
从她失望地离开,到现在许多委屈伤痛,终究还是说给这个人听。与囚禁人身的豫靖侯不同,息再不设防,待她很自由,文鸢却觉得自己仍在灵飞行宫,而他执剑在她身边。
她小声说:“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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