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中燃着香火,小棠进去的时候,只有太后一人跪坐在蒲团上。
小棠跪地叩首,“参见娘娘。”
太后稍顿了一下木鱼声,而后什么都没回应,继续诵经。
小棠又跪了一会儿,自行起了身,走到佛像前,单手握住了香炉,轻轻旋动,那是暗室的开关。
轰隆一声,佛像转动金身,露出了后面的木阶,一路向下延展,小棠踏着木阶下去,清瘦的身子渐渐没入黑暗。
暗牢中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小棠,一动不动,是段景忱。
小棠走过去,脚下的地板上有斑斑血迹,发黑的暗红色,深深浅浅,一直延伸到暗牢的位置。
暗牢之上覆盖的地板颜色有细微的变化,不仔细看难以察觉,这里被重新加固过了。
也就是说,程鸢逃出来过。
但结果很明显,她失败了,他能逃出暗牢,却逃不出这静安宫。
而仔细看那地上的血迹,看得出来,那是人在奄奄一息时,用手艰难爬行的痕迹,手印模糊不清,拉出了一道狰狞的路径。
暗牢里除了毒虫还有什么,谁也不清楚,只有太后知晓。
段景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方才崔奉宁说,晌午一过他就来了,是不是整个下午,他都这样静静站立。
“忱哥哥……”小棠走到他面前,踮起脚,轻轻抱住了他。
段景忱没有回应,如同雕塑一般,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站姿。
小棠温柔地跟他商量:“这里有我,你先回去。”
段景忱缓缓垂下眼眸,对视之间,小棠看见了他平静的如死海的双眼。
顶部的佛像转动,光线被切断了,两人相拥着一同陷入了黑暗。
他看不清段景忱的脸,但哀伤的情绪却在黑暗中更加清晰可见。
“这样的事,你做过多少。”
段景忱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轻飘飘的,落不下去。
“不记得了。”小棠收紧手臂,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数不清了。”
他甚至还未确定程鸢到底是什么身份,就将她折磨成这副样子。
这样污浊的血,他手上沾得太多了。
他造的孽,哪是一句杀人偿命能抵得清的。
“冷。”
外面是不是又开始下雨了?
浑身的骨头都痛,小棠一再贴紧段景忱。
“忱哥哥,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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