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和言语都有些暧昧太过了。
阮雀多少生出些不自在。
她抬眼道:“有时候倒想和王爷开门见山地说,可有些时候,又觉着王爷不想说的时候,我也问不出来。”
她抿了口清茶,将茶盏放回桌上,道:“但眼下,王爷顽笑至此,竟直接说喜……算起来,我也算是王爷的甥媳,要喊王爷一声小舅舅的,咱们之间,阖该避忌这些有违礼法的话。”
她倒是正经。
只可惜司朝轻轻“呵”了一声,懒洋洋往后一靠,笑道:“那阮阮若是开门见山,想见什么山?”
他音色冷沉,说起话来,尾音却显得有些轻佻。此刻望着阮雀,又是那副轻轻打扇、好整以暇的模样。
阮雀轻轻蹙起眉,也不拐弯抹角了,索性摊开来说:“王爷是办大事的人,办大事的人讲求目的。王爷在我身上花了这样多的耐心,这样多的时日,一定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王爷感兴趣,或是想借由我得手。我想问王爷,王爷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她说着,眼神坚定地望过来,丝毫没有闪躲地,在空中和司朝的视线交汇。与她相比,司朝的视线从容得太过,更像是缓步而来的剑客,柔软的气质里缠绕着一股化散不开的杀气,可也充满了纵容。
他怡然打着扇,看着阮雀,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目光,尖锐刺骨,不是你屈服就是我让步。
司朝笑了笑,往后撤回了目光,“我想得到的?阮阮确定想知道?”
红泥小火炉上的沸水,咕噜噜又冒起了滚沸的热气,跳动的壶盖,堪堪压住壶腔里向上喷薄的热涌,发出“炣炣炣”的震动声。
司朝的眸底,暗潮汹涌。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阮雀,眼角微眯,漆黑的瞳孔不可阻挡地迸发出旷古的渴求和不竭的欲望,像誓死追寻水源的沙漠骆驼。
他说,“我想得到,我的神明。”
八个字,重重砸在阮雀耳蜗里,震得她轰隆作响。
他的神明,是她,还是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祖母?
倘或是祖母,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当年司朝留下一封简书,不告而别,祖母这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他回来不敢去见祖母,只能从祖母最疼爱的她下手,曲线救国,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阮雀在心里下了这个断定,抬眼看向她,道:“王爷如此说,那我便明白了。”
“明白了?”司朝看她镇定的模样,反而生出些许诧异。
果然,阮雀曲解了他的意思,淡淡道:“既如此,王爷以后更莫要开太过的顽笑。我祖母最重清名,自然也重我的清名,既然她老人家在您心里有一席之地,那还请王爷看在她的份上,成全我的清名。”
“……”
空气忽然一阵静默。
这是司朝这么些年来,头一回想说些什么,却无言以对。
她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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